的窗後望進去,便瞧見一襲青衣的徐修,坐在一處,手中握著一碗酸梅湯,神色很平靜。
這是幾個月內,趙妧頭回見到他。。。
她的手緊緊抱著那段清荷,眼卻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他瘦了。。。
趙妧心裡所有被壓抑著的情思與相思,在這一刻,盡數都被放了出來。
而屋裡,四惠正恭聲與徐修說著話,“您來了幾月,卻一回也不曾好好說些什麼。駙馬,您若見到了主子,要與她說什麼呢?”
徐修握著湯碗的手一頓,他的神色仍很平靜,聲也很平,“我是來與她道歉的,那日,是我錯了。我不該,不信她。。。”
“還有。。。”
徐修抬頭,輕輕笑了下,“還有,我想讓她隨我回家。府裡少了她,東院沒了她,就不是一個家了。”
四惠仍低著頭,恭聲問著,“恕奴斗膽問上一句,這些年,您對主子到底是真心,還是。。。”
趙妧緊緊攥著那支清荷,眼仍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徐修聽著這話,卻生了幾許遲疑。
他皺了眉,當真細細想了起來。
這個問題,他從未好好深究過。
他以為,他從頭至尾都不會認可這樁婚事,不會喜歡上這個人。
他把這條界限分的清楚又明白。
他知曉,他這一生都會是她的夫。
可是,他參與她的生活,待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因為皇權。
因為。。。皇權不可違。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這些年,他從最開始厭惡,到最後的接受。
他因她情緒的變化而變化。
他——
當真是假意嗎?
徐修仍皺著眉,細細想著,分著,弄明白著。
屋子裡,仍無聲。
而屋外,趙妧卻鬆開了緊攥著的手。
她手中握著的清荷掉在地上,無聲卻勝有聲。
趙妧的眼望著徐修的臉,不曾錯過他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遲疑了。
他。。。果真遲疑了。
原來,他待她所有的好,當真都不是真的。
趙妧的心猶如被一把刀狠狠的劃過,她的手撐在小腹上,疼得厲害。
她再不看他,往外走去。
一步一個腳印,走的緩慢而又沉重。
而她的額頭上,已浸滿了汗水。
趙妧轉出院子,手撐在牆上,隨後跟來的王珂忙扶了她一把。
“表姐。。。”
“阿珂,假的,都是假的。”
趙妧轉過臉,端著宋宮公主最後的矜貴與端莊,面色很平,心沒聲穩,“他待我,原來從頭至尾,都是假的。”
而後,她低頭看著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試探性的覆了上去,悽悽一笑,“原來。。。是我錯了。”
此處的事,徐修不清楚。
而他也未曾久留,帶著那股子未捋清楚的思緒,落荒而逃。
時至今日,他竟也分不清待趙妧,究竟是虛情,還是真意了。
最後,他站在府外看著那門匾上的四個大字,終歸是什麼也未曾說,走了。
而趙妧站在窗前,看著外處的景緻,面色很淡,聽著四惠一一言稟而來,也不過是化作一個輕聲嘆息。
這一窗之隔,隔得是人心啊。
第71章 明白
西街; 同福茶館。
時日轉的很快,汴京又迎來了一年底。
而徐修坐於早年常坐的位置上,手中握著一杯熱茶; 往外看去。
外處有一株桂樹; 帶著風雪與寒霜,如今正隨著那風一晃一晃輕輕打落著霜雪。
那日長公主府裡的一問; 他卻仍無解。
真情,假意?
他早已分不清了。
徐修合了眼; 想起那年。
趙妧扮作小公子的模樣; 走到他的面前; “我今日,是來與你說我的名字的。”
這般的蠻橫。
他那會只當他是個紈絝公子,又無奈避不得; 只好不鹹不淡的喊她一聲名——
她卻高興壞了,她的眼裡,面上都帶著明媚的笑。
他從未見過這樣明媚的笑,明媚的讓他覺得刺眼; 讓他心生卑微,讓他不敢靠近。
徐修睜開眼,他的眼裡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