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諸多的不公平,但是也有諸多的公平,焰國皇室有焰武帝這樣的霸主,也有太子和十九皇子這樣的野心家,但是他們的後代,懦弱者、昏庸者、短命者、無能者紛至沓來,之後的六十多年,兩國帝位就換了四茬!權利漸漸被外戚和權臣世家們瓜分,帝位的那個人,越來越像提線木偶。
姬氏子孫的熱血,像是被換成醬油,怎麼點都燒不燃。
直到有一天,南焰國的王子然鏡,遇到了北焰國的公主幽閒……。
☆、白食
幽閒經常曰過一句話:人麼,只要無恥到了一定境界,就成了淡定從容。
顧念久對此很有感慨:人至賤則無敵,不過當無敵遇到某人的淡定從容,那真的只能算是鴻毛之於泰山,草雞之於鳳凰。
因為無數次實踐證明:某人的淡定,其實是臉皮厚到了登峰造極、匪夷所思的地步所表現出來的直觀反應。
此刻,顧念久提起的某人,剛剛光顧完路邊小攤,油嘴一抹,不付錢就走人——比付過錢的客人還要淡定一百倍啊一百倍!
“喂!你還沒給錢!”
石榴街臭豆腐攤主顧念久舉起炸臭豆腐的長竹筷攔住某人的去路:
此路非我開,此樹非我栽,但臭豆腐是我炸的!所以留下飯錢來!
“可是,我沒有錢。”某人無辜的說。
貌似她吃飯付錢,是比竇娥還冤的事情!
為什麼顧念久的眼裡長含淚水?是因為被某人霸王的深沉!
(此句深得我意,各位看官,不要霸王蘭舟,也不要因為蘭舟是朵嬌花就憐惜俺,使勁用花花砸死俺吧!!!)
“沒錢你過來吃什麼啊。”顧念久舉筷欲戳。
“沒錢當然是來吃白食啊。”某人理所當然,不僅沒躲,反而上前一步——她早料到顧念久會在關鍵時刻挪開筷子。
吃白食吃的如此坦坦蕩蕩、天經地義,也只有某人能做到。
“拜託,我今天剛開張,你不能吃白食。”顧念久決定死磕到底。
某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尼是來化緣的。”
作為佛門千年難得一遇的敗類,認為化緣和吃白食是一回事,並非難事。
“對不起,本攤不接受化緣,只要實打實的銅臭。”顧念久不知從那裡摸出一張紙條貼在臭豆腐攤邊的幌子上,上書八個大字:
謝絕化緣,面阻莫乖!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比尼姑頭上的蝨子還清楚——如果有的話。
這廝居然早有準備,看來這幾年小久兒長進了不少。某人眼珠一轉,瞥見蹲在牆角拉胡琴的秦老頭還在,頓時才皺眉頭,計上心頭。
一隻罪惡的黑手伸向秦老頭的破碗,將充當“錢引’的兩枚銅幣扒拉過去,而且毫無廉恥的再次伸手:“秦老頭,早上給過你一枚銀幣,我現在手頭緊,你先還我唄。”
顧念久一把抓住某人的黑手,將銅幣搶過來,還給秦老丐,“幽閒!你到底有沒有人性!連乞丐的錢也不放過!”
幽閒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入佛門多年,寂滅七情六慾,人性早就沒有了,只剩佛性。”
顧念久無語了,扯過她手裡的紅漆食盒,“沒錢就拿這個抵,咦,醬牛肉和豬蹄,你就帶這個回紅葉庵?佛門那裡容得這樣的葷腥?”
幽閒寶貝似的奪過食盒,藏在身後,“這是我奶孃親手做的,在你們俗人眼裡,這是一堆肉,但是在我眼裡,這不是肉,而是我奶孃的愛意,境界,這就是境界的差距啊,你們俗人不會理解貧尼的意境,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俗人”顧念久翻了個白眼,“虛偽,吃肉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
“都說過了,這不是肉,這是我奶孃的感情,你搶過去也沒有用,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懂得。”幽閒繼續胡謅,眼珠兒滴溜溜的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準備開溜。
顧念久神色一沉。“你走吧,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明天我讓紅葉痷變成火焰山。”
赤*裸*裸的威脅。
“你把紅葉山變成火焰山,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讓你穿著紅肚兜扮紅孩兒。”
幽閒分毫不讓,立刻還以顏色:威脅加猥褻。
兩人靜默一會,連秦老頭都停止了依依呀呀的胡琴,直聞見秋風蕭瑟。
良久,顧念久客氣的對秦老頭說:“起風了,趕緊回家收衣服吧,別關顧著在這裡看風景,明天能不能喘氣都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