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棍子或是拳腳就會落到她身上,而她卻早已沒了淚,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終其餘生,她再也沒出過那個小山村一步……
唐嬤嬤賣了劉姨媽後,便徑自趕回了王府,去向宇文信覆命,唐嬤嬤還再四保證:“二爺儘管放心,人一定會被賣得遠遠的,這輩子都再想踏入盛京一步,經手的也都是可靠之人,絕不會走漏了一絲半點風聲,影響到二爺的聲譽。”
宇文信滿眼的陰鷙,冷聲道:“做得好,以後劉氏那邊,嬤嬤也繼續服侍,母妃若願意折騰她呢,就讓她去服侍母妃,也好讓母妃一消心頭之恨,母妃若不耐煩見她,就把她給我拘在屋子裡,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他暫時奈何不得宇文修與宇文倩,可他心裡的恨與火總要找人來承受,那對母女既敢不自量力,那就好生“享受”不自量力帶來的後果罷,當然,他也絕不會放過宇文修與宇文倩的,總有一日,他會與他們新賬老賬一起算,把一切都討回來的!
主僕兩個自以為事情做得隱秘,卻不知道,唐嬤嬤前腳才將人賣了,人牙子前腳才將人帶走,宇文修後腳就知道了。
想起劉姨媽與劉純馨的噁心樣兒,再想起她們對簡潯造成的傷害,——雖然簡潯並不覺得那是傷害,所謂傷害,只有在乎的人才能給她,不在乎的人,至多也就能給噁心與不痛快而已,可在宇文修看來,那就是傷害。
她們既敢傷害潯潯,那就別怪他不管她們的死活,他能不出手收拾她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想他在看到別人收拾她們時,出手救她們?那不是笑話兒嗎!
他只要裝作不知道這回事即可,反正宇文信事情做得隱秘,他的確有可能不知道,既不知道,自然也就無從救人,也沒有必要拿這些事去煩潯潯了。
宇文信與劉純馨拜堂的吉時也是在晚上,但因睿郡王與睿郡王妃都病著,花轎進門後,宇文信便發了話,說今日拜不了高堂了,且以後再補上也是一樣,省得鬧得二老養病也不能安生。
於是劉純馨的花轎便直接從王府的角門,抬到了她和宇文信的新房裡,別說這還是娶妻了,連旁人家納妾,都沒有這般簡陋的。
既沒舉行拜堂儀式,來賀喜的賓客們還本就少,整場婚禮自然越發的冷清,不過內院開了三桌,外院開了五桌罷了。
席間賓客們自然免不得竊竊私語的議論:“上個月誰誰家納妾時,尚且抬著通城逛了三圈,內外一共席開十八桌,今兒這也太簡陋了罷……”
“可不是嗎,簡陋得都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沖喜不是更該熱熱鬧鬧的嗎……”
“連堂都沒拜,這親算成了嗎?也不知道明兒一早給不給王爺王妃敬茶?若連茶都不敬,可真是妻不如妾了……”
“怎麼大少夫人一句話也不曾為那位新二少夫人說呢,不是嫡親的表姐妹嗎,看來……”
簡潯不動神色的聽著,心裡半點也不為劉純馨委屈或是不平,落得今日這般下場,都是她自找的,怨得了誰呢?
她笑著用過晚宴,將客人們都送走後,便徑自回了自家院裡去,連打發個人去新房送些吃的給劉純馨這樣的面子情兒都懶得盡,她餓不餓,日子好過不好過,與她何干,她的心,自來只對配為其心軟的人心軟!
再說劉純馨,滿心不捨的上了花轎後,哭了一回,心裡好受了些,便漸漸止住了哭聲,開始擔憂起今晚的洞房花燭夜來,萬一二爺不肯碰她,她該怎麼辦?她得想想法子才成啊,偏唐嬤嬤一直將她們母女看得死死的,不然母親說的那些“好東西”,若能弄一些來,多少總能添幾分把握。
要讓二爺碰她,原諒她,與她好好過日子已經夠難了,偏王妃娘娘還那樣恨她,她還得分出至少一半的心力來討好王妃娘娘,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她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但再苦再難,還能苦過難過當初顛簸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嗎,她相信她一定會慢慢把日子過好,一定會的!
劉純馨一路上東想西想的,也沒注意到花轎並沒有繞城,也不是從睿郡王府的正門進的門,而是走的角門。
但她卻可以聽見,王府裡安安靜靜的,一點辦喜事的熱鬧喜慶氣氛都沒有,她心裡有些難受,但因為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事先便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倒還不至於接受不了。
可當她連堂都沒拜,便被直接送進了新房,宇文信也一直沒有到新房來與她坐床喝交杯酒,她只能餓著肚子,在新房裡孤零零的待著,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時,她還是忍不住自己扯下紅蓋頭,無助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