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來:“馨兒,你要好好的,好好服侍王妃娘娘和二爺,別牽掛娘,娘會照顧好自己的……”
劉純馨也忍不住哭起來,跪下給劉姨媽磕了個頭,哽聲道:“娘,您等著我,我將來一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的。”
一時母女兩個哭成了一團,唐嬤嬤先還撇嘴忍著,後來見她們哭個沒完沒了的,便不耐煩了,喝命粗使婆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人扶起來,送到外邊兒上花轎去。”
那兩個婆子便不由分說扯了劉純馨起來,在她和劉姨媽的哭聲中,將她弄到外面去,塞進了花轎裡。
劉純馨被塞進了花轎,又是一陣鞭炮聲後,轎伕們便在鼓樂聲中起了轎,吹吹打打的將花轎給抬走了,瞧著前呼後擁的,倒也頗有幾分辦喜事的架勢和喜慶氣氛了。
劉姨媽在後面遠遠見了,方心下稍松,一邊拭著淚,一邊腳步虛浮的回了內院去,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今晚上能順利與二爺圓房,討得二爺的喜歡了。
好在後日就是三朝回門,她總能知道今晚的情況,然後依照實際情況,為女兒出謀劃策……至於她自己,就從今兒下午便開始生病罷,本就心理壓力大,憂思過重,女兒還嫁了出去,她難過不捨擔心之下,忽然病倒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劉姨媽這般想著,回了自己的屋子,枯坐了一會兒,覺著肚子有些餓了,正想著要不要偷偷去廚房找點兒東西吃,唐嬤嬤就帶著幾個粗使婆子進來了,每個人都是一臉的不懷好意。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劉姨媽一驚,心裡已升起不祥的預感來,難道,二爺竟連三朝回門都等不到,前腳送了馨兒出門,後腳就要見她送走不成?
唐嬤嬤桀桀怪笑道:“你說我們幹什麼呢,自然是聽二爺的吩咐,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捆起來,嘴巴也給我堵了,省得她鬼吼鬼叫的,吵得我耳朵疼!”
“是!”粗使婆子們便齊齊應了,如狼似虎的逼了上前。
劉姨媽又急又怕,不住的往後躲,聲音淒厲破敗得刺耳:“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女兒就算現在不得王妃娘娘和二爺喜歡,等她生下兒子後,王妃娘娘與二爺總會喜歡她,她也總會翻身的,到時候若是讓她知道了你們竟敢這樣對我,看她饒得了饒不了你們……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唔唔唔……”
只可惜話沒說完,嘴巴已被堵住,再說不出話來,人也被捆得死死的,再動彈不得了,只能滿心驚懼與絕望的被拉到外面,塞進了一輛馬車裡。
之後馬車一路出了盛京城,又前行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停了下來,唐嬤嬤也開始搜起劉姨媽的身來,很快便將她身上的銀票細軟都搜了出來,亦連她身上僅有的幾樣首飾都沒放過,末了得意的笑道:“這樣一個破落戶,身上居然也能搜出小一千兩的財物來,倒是沒想到,老孃今兒還能發這樣一筆橫財,總算不枉老孃辛苦這麼些時日。”
劉姨媽眼見自己如今僅剩的後路與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通通被唐嬤嬤蒐羅了去,看向她的目光簡直能殺人,想到現下自己的命運還掌握在唐嬤嬤手裡,又忍不住目露哀求之色,只盼著唐嬤嬤能大發惻隱之心,放她一條生路,別將她送回老家去。
唐嬤嬤似是看懂了她的眼神般,一邊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她,一邊哼笑道:“你是想求我不送你老家去,對不對?”
見劉姨媽拼命點頭,繼續哼笑道:“你放心,我不會送你回去的,二爺可吩咐了,一定要給你尋個更好的去處,我已替你尋好了,你就放心的去罷。”
劉姨媽聞言,眼裡先是升起希望來,繼而心便更涼了,‘更好的去處’,還把她一路拉到了城外,難道,二爺竟是打算殺了她,方能一消他心頭之恨嗎?
唐嬤嬤似是又看懂了她的眼神,笑道:“你別擔心,二爺也不會殺你,殺了你你反倒可以一了百了,痛也就只是痛那麼一小會兒而已,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又怎麼能一消我們二爺和王妃娘娘心頭之恨?”
“唔唔唔……”劉姨媽被嚇得半死,掙扎著就想跪下向唐嬤嬤求饒,卻不是想求唐嬤嬤放過自己,而是想求她給自己一個痛快了。
外面忽然傳來粗使婆子的聲音:“唐嬤嬤,人來了。”
唐嬤嬤就哼笑了一聲,撣了撣衣襟,撩起車簾去了外面。
餘下劉姨媽既看不到,也聽不到外面的情形,恐懼得簡直無以復加,到底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她要怎麼才能逃過這一劫啊?淚水就跟絕了堤的洪水似的,怎麼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