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忍下了。
劉純馨忙也跟了進去,心裡十分的歆羨,表姐夫可真是體貼到家了,那樣十全十美的男子,別說嫁給他了,就算只是在她身邊做個丫鬟奴婢,她也心甘情願……表姐可真是好福氣!
進屋後,簡潯與劉姨媽在靠窗的榻上對坐了,劉純馨則坐在了右下首第一張椅子上,簡潯吃了一口茶,便直接開門見山與劉姨媽道:“三姨母,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表妹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劉姨媽怔了一下,方笑道:“自然方便,自然方便,大熱的天兒,難為你來瞧我,我旁的不行,做杏仁露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且親自給你做一碗杏仁露去。”
心裡約莫猜到簡潯會與劉純馨說什麼,雖相信自家女兒是個規矩聽話的,到底還是不放心,臨行前深深看了劉純馨一眼。
簡潯自然沒錯過她眼裡的警告之意,微嘲的勾了勾唇角,待劉姨媽去了,也是開門見山問起劉純馨來:“表妹想必已知道三姨母正為你尋人家之事了,三姨母的意思我和我母親已經知道了,那你自己的,你自己是個什麼意思?畢竟是你一輩子的大事,是你要過一輩子,將來不管是好是壞,誰也代替不了你,總得以你自己的意願為要,旁人的意見都是次要的。”
劉純馨哪裡會想到表姐直接就問起自己來,還問得這般直白,臉一下子紅透了,低著頭半晌才聲若蚊蚋的說了一句:“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都聽我孃的。”
簡潯就揉了揉眉心,理解平氏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了。
她細細打量了劉純馨一番,見她穿了一身青羅素面褙子,淺黃色馬面裙,髮髻上戴了一對綠松石的珠花,耳上則垂了一對銀丁香,雖是素淡的打扮,卻因著青春年少,自有一番蓬勃的美麗與朝氣。
這樣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兒,真要聽從母命,嫁給老頭子,從此一樹梨花壓海棠嗎?
簡潯忍不住又做了一次努力:“可過日子的畢竟是你,不是三姨母,總得你心甘情願才成,婚姻大事可與旁的不一樣,是開了弓,便再難回頭的,我不想你將來後悔,這世上也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你總得先付出了,才能有收穫,也因為你付出了,你收穫時才有底氣,誰也輕易搶不走你的。”
四品的大員,年紀既不可能小,自然兒女也不可能少,多幾個弟妹,就得分薄本該屬於他們的家產,誰能容得下她的?老夫君生前她的日子已註定不會好過了,何況身後?
而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即便到了後面,色衰而愛馳了,好歹彼此也還有親情在,好歹也還有自己的兒女可以依靠……劉姨媽可真是半點也不為女兒考慮啊!
只可惜劉純馨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那句話:“我、我都聽我孃的,多謝表姐的好意。”
那簡潯還有什麼可說的,她只是表姐,是既不可能滅過人家親孃的次序,干涉她的終身大事,也的確沒有那個心腸了,自己立不起來,自己不懂得為自己抗爭,那便只能自己承受苦果了。
她於是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
適逢劉姨媽端了杏仁露回來,簡潯意思性的喝了兩口,便提出告辭了。
劉姨媽自然要送她的,簡潯有意沒讓劉純馨一起,待出了遠月閣的院門後,她才與劉姨媽道:“三姨母的意思,我自會與我母親轉達的,我母親那個人,只要答應了的事,幾乎從來沒有食言的,所以三姨母可以讓表妹開始繡嫁妝了,銀子和布料我稍後會打發人送來。只是一點,等事情有了眉目後,三姨母與表妹就得搬出去了,到底沒有父母在,卻在親戚家出閣的理兒不是?當然,我也會替你們安排好的,這一點三姨母可以放心。”
這一門親戚,自此還是與以前一樣,遠著點,只維持基本的往來即可罷。
劉姨媽是個聰明的,一聽這話,便知道簡潯乃至平氏都對她們母女不齒,等女兒出嫁後,不打算與她們有太多交集了,心裡不由苦澀一片。
她們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沒過過衣食無繼,朝不保夕的日子,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她卻還想兩個兒子出人頭地,重振家業,自己能安享晚年呢……罷罷罷,道不同不相為謀,就這樣罷,等將來他們劉家重新振興起來了,她相信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劉姨媽因強笑道:“那我就先謝過夫人和潯姐兒了,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和你表妹會永銘於心,將來一定會竭誠相報的。”
簡潯笑著應酬了她兩句:“三姨母不必客氣,既是親戚,理當相互幫助扶持。”也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