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部分

裴斯調轉馬頭,直面魏熙:“我只想為著公主。”

魏熙看著他那雙過於深邃魅惑的雙眸:“我不喜歡聽花言巧語。”

裴斯神色不變,話裡有了些懶散姿態:“太子身邊能人太多,我一介商賈不好出頭,定是要尋個能互相幫襯的靠山。”

“互相幫襯?”魏熙聞言一笑,將方才扯下啦的柳枝遞給裴斯:“你若是能幫襯我,我自然會讓你一路平順,盡顯身手。”

裴斯接過柳枝:“能幫襯公主可是旁人求不來的福分,公主想讓我幫襯什麼?”

魏熙又扯了一截柳枝在手中把玩:“這就要看你貼不貼心了。”

裴斯搖頭一嘆,頗為惋惜:“公主若是將心思從他身上移些到朝堂上,功績定然不凡。”

魏熙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矜傲:“我生來尊貴,何必戰戰兢兢求什麼功績。”

她說罷,對裴斯道:“你既然猜到我如今要你幫襯什麼,便說了吧,長安那一攤子離不開你,我也想有個機靈人護著阿澤。”

魏熙這話明擺著便是許前程了,裴斯聽了,反而比先前更沉著幾分,他道:“公主可還記得常來我這喝酒的老道?”

魏熙頓住,眼中有些喜色:“我記得那老道說他善製毒,救人解毒也精通。”

裴斯將視線從魏熙面上收回:“算不得精通,不外乎是口氣大罷了,偏您那位是個膽子大的,兩人一拍即合,讓他給治了一番,毒雖解了,但險些要了命……”

魏熙握著柳枝的手一緊:“什麼?”

裴斯一頓,繼續道:“但總歸沒什麼大事,他來揚州,好似是為了尋調養之法。”

魏熙提起的心放了下來,想了想,問道:“林玉娘是什麼出身?”

裴斯微微偏頭瞥了魏熙一眼:“問她做什麼,娘子還是醋了?”

魏熙淡聲道:“你只要告訴我便是。”

裴斯唇角一扯:“她呀,我當初見到她時,她險些被人家大婦差人弄死,結果她耍了一番心機,將來殺她的兩個男子都弄死了。”

魏熙沒想到那般溫和有度的林玉娘竟如此兇悍,她只道:“我問你她的出身。”

裴斯道:“出身如何我還真不清楚,只知她識文斷字的,原先應當是個富庶人家的娘子。”

裴斯說罷,看向魏熙:“娘子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魏熙對裴斯道:“你怎麼連不知底細的人都敢留?”

“我留人是看那人夠不夠格,至於旁的,與我有什麼關係。”裴斯說著,眼裡有些幽色:“若說底細,我的底細也不是多幹淨。”

魏熙拿柳枝指著裴斯:“你這是要我去查你的底細?”

裴斯一伸手將魏熙手中的柳枝也拿了過來:“公主不是說了嘛,不知底細的人怎麼敢留。”

“看你這幅樣子便知你是什麼底細。”魏熙說著,看了一眼被裴斯搶在手中的柳枝:“你和六哥的生意不必談了,我會護你無虞。”

裴斯對魏熙一拱手,明明很是標準的姿勢,可由他做來,總是有一股散漫勁在裡面,他道:“那便謝公主了。”

魏熙嗯了一聲,又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忙吧。”

魏熙說罷,便策馬走了。

裴斯聽著遠去的馬蹄聲,抬頭看著魏熙,只見落日餘暉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色光影,他眼中輕慢之色不復存在,唇中溢位一聲嘆息:“可惜了。”

————

魏熙因著今日從裴斯那裡聽來的訊息,到了夜間依舊沒什麼睡意,她心中煩悶,隨手拿了一本書在燈下抄寫,抄了不過半頁紙,她便擱了筆,低聲喝罵:“那個混賬老道。”

給魏熙磨墨的蕤賓動作一頓:“誰?”

魏熙搖頭:“無事。”

蕤賓看著魏熙面色,含笑問道:“公主是擔心寧王殿下?”

魏熙話音一冷:“什麼寧王,寧王早死了,我擔心他做什麼。”

蕤賓自幼侍奉魏熙,自然能分出她真怒假怒,聞言道:“公主……”

一個稱謂方吐出,她便聽窗外傳來一陣悠悠琴音,蕤賓聞聲看向魏熙,卻見魏熙又拿筆抄寫,恍若未聞。

蕤賓見狀大著膽子道:“奴婢聽外面好像有人在彈琴。”

魏熙不動如山:“彈就彈,左右沒我彈得好。”

魏熙說罷,便聽琴聲極為流暢的一轉,猶如流水泠泠,卻又好似含著纏綿情思,技藝與意境兼備,論流暢程度,比她的琴音更勝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