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蹙起,眼角餘光掃到那狼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牙齒咬斷了侍衛的脖子,霎時鮮血四濺,場面很是血腥,不過魏熙卻來不及噁心,只剩一個侍衛了,她得趕緊上去,她抬手摳住樹皮,嬌嫩的手掌被粗糙的樹皮磨出血都恍若未覺。
等雙腳都踩在那截凸起的樹杈上後,她探身,伸手扒住樹幹,正此時,有馬蹄聲傳來,透過稀疏枝葉,她能看到魏瀲一馬當先。
看著魏瀲,魏熙的心安穩了起來,可就在此刻,異變突生,那隻狼越過侍衛,化作一道灰色光影向她撲來。
“阿姐!”
魏熙神色一凝,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上那狼,一手緊緊抱住樹幹,一手忙抽出了腰間佩刀,那狼過來時,魏熙緊貼樹幹,握著刀狠狠往下戳去,那狼靈巧躲過,一張嘴咬住了魏熙的袍子,魏熙尚且來不及揮刀斬袍,便被那狼從樹上扯了下來。
落地瞬間,魏熙忍著失重的不適,抬著佩刀往狼脖子上割去,到底力氣不濟,只劃了一道口,她便砸在了地上,魏熙咬唇將痛呼聲吞入腹中,舉刀再刺。
再撐一會,只要幾息,魏瀲就來了,她便無事了。
魏熙越發來了狠勁,一咬牙將刀插入了狼的眼睛裡,狼哀鳴一聲,鮮血濺在魏熙面上,溫熱腥臭,紅的刺目,給魏熙明豔的面龐更添一股狠到骨子裡的煞氣,不過那狼卻是沒被魏熙煞到,它一抬爪子,便對著魏熙的頭臉揮下。
這隻近在眼前的爪子很大,泥汙混著鮮血,尖銳的指甲中還勾著血肉,讓人看著便噁心,魏熙手上用力,戳在狼眼中的刀狠狠一攪,她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這麼噁心的東西底下。
狼吃痛,爪子落偏,拍在魏熙臉側的草地上,魏熙鬆了一口氣,正想用刀穿透它的腦殼,卻不想這狼很是耐活,一低頭,張口對著她的脖頸咬來。
狼口中的惡臭傳來,刺激的魏熙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躲不開了。
“阿姐!”一聲呼叫伴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魏熙猜到是魏澤跳了下來,心中不由恨他傻,他下來有什麼用,不過是跟著她一塊死罷了……不,也未必,她聽到了魏瀲的腳步聲,他來了,至少魏澤死不了了。
魏熙如此想著,卻覺身上一輕,她驀然睜眼,竟是魏瀲赤手空拳的將狼撲在了地上,一人一狼糾纏再一起,一時看不出誰勝誰劣。
只是狼有利齒利爪,魏瀲又有什麼,他緊緊扼住狼的脖子,不敢有一刻放鬆,甚至連分神去拔插在它頭顱上的刀的時間都沒有。
魏熙眉頭緊蹙,回頭催促隨魏瀲來的侍衛:“你們快些!放箭呀!”
侍衛持劍趕去,當先一人舉弓拉箭,看著和狼糾纏在一起的魏瀲,卻不敢放出。
魏熙看著眼前的場景,心急如焚,卻見魏瀲動作一滯,她看的分明,是那狼一爪子揮在他肚腹上,魏熙爬起來趔趄著往魏瀲處奔去:“六哥。”
“無事!”魏瀲說罷,一翻身將狼壓在身下,雙手用力,擰的狼的頸骨咯咯作響,竟生生用手將狼的脖子掐斷了。
掐斷之後,魏瀲一手仍舊按在狼脖子上,一手捂住魏熙先前插在狼眼睛裡的刀,一用力,將狼的頭顱對穿,牢牢釘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魏瀲才捂著肚子從狼屍上翻身下來,一抬頭,便見魏熙怔怔看著他的肚子,魏瀲一頓:“害怕?”
魏熙搖頭,忽的反應過來,忙從身上翻帕子,卻沒翻到,魏熙急了,又去撕袍子,想要給魏瀲包紮,可卻怎麼都撕不下來,魏熙看著染了灰和血漬的袍子,眼淚忽的掉了下來。
魏瀲一嘆,在衣服上蹭去手上血漬,輕輕給魏熙擦眼淚:“別哭了,沒事。”
魏熙搖頭,不敢去看魏瀲血淋淋的肚子,只看著魏瀲蒼白的臉:“怎麼沒事,都……”
魏熙再也說不下去,驀地偏開頭對隨魏瀲而來的侍衛喊道:“還不快給殿下包紮。”
候在一旁的侍衛聞言忙上前給魏瀲包紮,魏熙看著侍衛,好似找到了發洩的途經,一面哭一面喝道:“你們是傻子嗎?沒有弓箭嗎?幹嘛讓當主子的跑到前面赤手空拳的拼命,受傷了也不包紮,要你們這些侍衛有什麼用!”
魏熙雖在訓斥侍衛,可訓著訓著一雙眼卻是移向了魏瀲,等說完後,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魏瀲低嘆一聲,替魏熙將散亂的頭髮別在耳後:“我怕你出事,一時想不了那麼多。”
魏熙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拿一雙淚眼看著他,魏瀲無奈,又替她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