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明講完書之後,祖孫兩便在書房對弈品茗。
“多年前,我想著自己這輩子若能安心做學問也就滿足了,不想事與願違,入了官場,掙扎半生。。。。。。”
柳閣老將手中的那枚黑子落到棋盤上,瞬間讓已呈死局的一角黑子有了活路。
“我膝下兩子兩女,兩個女兒都是有造化的,也就不用我擔心了。你大舅舅學問是好的,只是為人端方有餘圓滑不足,不過守城足以。”
說著,柳閣老再落一子,說到:“至於你小舅舅,那就是個惹禍的頭子,不過好在,紹兒治得住他。。。。。。這樣想來我也沒什麼可當心的了。。。。。。。”
周延明聽著這話不像,便抬頭看向外祖父,就見柳閣老側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照射下來,落到地下一片斑駁的光影,他的話在書房裡響起,猶如夢囈一般:“近來,我時常夢到你外祖母,她坐在窗前梳妝,那是初春,天光正好,有風吹來,吹落杏花如雨。。。。。。”
少年夫妻,恩愛不移動,只可惜“嗟餘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下雨 風大 好涼
作者好像睡覺
第93章
“延明;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娶公主?”
回去的路上,周延明反覆回想起外祖父在書房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像外祖父這樣的人;看著清瘦文弱;可身體裡隱藏的力量卻不亞於千軍萬馬;他這樣的人,是從來不說無用的話,不做無用的事的。
只是外祖父為何突然提起外祖母;難道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人老了便愛回憶?
活到這個年紀,除了自家的姐妹之外;他並無對那個女子有特別的好感,他對三公主的性子不討厭,對於當駙馬,也沒有什麼排斥。身為次子,他不需要承爵,原本想著再逍遙幾年,等家族需要的時候,再出力也不遲,可如今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周寶珍在廊下看小丫頭給鳥雀洗澡,前些日子她新得了只繡眼,養到圓膘,卻不肯洗澡。
養鳥的小丫頭也會想法子,就見她用個雙格的籠子,一邊裝了繡眼,另一邊每日引一隻會洗澡的鳥兒在裡頭洗澡,如此幾天之後,這繡眼也肯洗澡了。
正看得得趣呢,就聽丫頭報說李表姑娘來了。
周寶珍心下微訝,自從那天無意中聽壁角後,周寶珍見了這位表姐總像是有幾分不自在。
可一抬頭,發現對放人已經站在院子裡,正含笑看了她,無法周寶珍只得起身迎了上去。
相比起四年前那個一身舊衣,舉止怯懦的小姑娘,眼前的李貴姐一身縹色衣裙,體態纖儂合度,柳夭桃豔已然是個耀目的美人了。
“表姐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周寶珍笑著上前,與李貴姐一塊兒,並肩往房裡走去。
“我無事進園子裡逛逛,不想走到明心居外,想著好些日子不曾見到表妹了,便進來看看。”
四年前三姑奶奶帶著女兒投奔了來,說是男人死了,她們母女為夫家族人所欺,被強奪了財物,沒法生活才回來了。
可後來柳氏派人去打聽,卻發現事情滿不是像三姑奶奶所說的那樣。她的男人死了不假,可她手裡的錢財卻不是被族人霸佔了,而是被她自己養的小白臉誆騙了去的。
這事情說來丟人,朱夫人知道後不耐煩再見她,只在府裡偏僻處劃了座小院讓母女二人居住,除了提供一應日常所需之外,並不同這母女二人多來往。
“表妹在做什麼?”
兩人並肩往裡走,李貴姐想著剛在院外聽得裡頭歡聲笑語,心下有些羨慕。
這些年來,她雖說是寄居在外祖家,可因著母親是庶出,回家的原因又不甚光彩,因此國公府裡雖說不至於剋扣了她們母女的用度,可一般也不會同她們母女多來往。
“哦,看雀兒洗澡呢,我前些日子新得了只繡眼。。。。。。”
一說起自己喜歡的事,周寶珍高興起來,剛才的彆扭勁兒也不見了,整個人也變得自如起來。
李貴姐看她所有心事都寫在臉上,乍見自己時的尷尬,結果一說起喜歡的話題,轉臉便將那彆扭忘了,這樣單純嬌憨的性子,也不知旁人得花多少功夫和心思在她身上,才能養的起來。
姐妹兩在廳上坐了,待丫頭上了茶水點心,周寶珍指了其中的糖蒸酥酪對李貴姐說到:“表姐嚐嚐這個,是宮嬤嬤今早新做的”
只是,李貴姐今日並不是來吃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