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神秘一笑,“我聽張涵說,曾有幾位賞識向大人的王公貴族,都想把女兒嫁給他,可他每次一聽到說親之事,立即委婉謝絕。他手下的錦衣衛還在背後議論過,說向大人清心寡慾,不近女色,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快別說了”,朱嵐岫的臉上已經泛起紅暈,她轉而佯怒道:“你……你居然去向張涵打聽,而且還聽來了這等不堪的話!”
“公主”,沈婧趕忙為自己辯解道:“我可沒有打聽。是有一回我經過錦衣衛北鎮撫司,正巧碰見了門外的張涵,我見他哭喪著臉,關切詢問了幾句,他便將肚子裡的苦水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說是柳鳴鳳隔三差五來找向大人,向大人又不願意見柳鳴鳳,連累了他成天捱罵。後來我問張涵,柳小姐人長得漂亮,又是侯府千金,向大人為什麼不喜歡人家,他就說了一通剛才我告訴你的那些話。”
“好了,這些話聽聽也就罷了,可別到處亂說”,朱嵐岫斜睨了沈婧一眼,轉身出宮去了。沈婧衝著她的背影咧嘴偷笑。
竹屋外,午後的陽光暖暖灑落潺潺溪流,波光粼粼,金光點點。向擎蒼坐在溪流邊的青草地上,斜靠著一塊玲瓏山石。他懷抱著一架古琴,半眯著眼睛,似睡非睡,手指不時撥動兩下琴絃,清清空空之鳴,與竹葉颯颯之聲相和,如此情致,讓朱嵐岫產生了飄然之感。恍惚間,向擎蒼已經將古琴輕置於草地上,起身向她走來,笑道:“既然來了,為何也不打聲招呼?”
朱嵐岫倏然回過神來,見向擎蒼正笑望著自己,他笑起來很好看,幾分灑脫,幾分不羈,又散發著陽光般的暖意。朱嵐岫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燦爛的笑容,不真實的感覺讓她再度迷離恍惚起來,好半晌才喃喃細語:“你今天,怎麼和我以前見到的不太一樣?”
向擎蒼朗聲大笑起來,好一陣子才道:“翠竹常青,流水潺潺,面對這樣的景緻,容易返璞歸真。”他凝望著朱嵐岫,“我聽說公主居住的凌雲軒也是翠竹環繞,你我同是愛竹之人,相與友善,遊於竹林,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朱嵐岫受到他的感染,也綻放出如花的笑靨,“向大人是邀我來同遊竹林嗎?”
“不是同遊竹林,而是在竹林中對飲”,向擎蒼依舊含笑而視,“我得了一罈上好的‘女兒紅’,是一位弟兄從家鄉紹興帶來的。如此美酒佳釀,若能有佳人共享,也算不辜負了‘女兒紅’這麼美麗的名字”。
“向大人身邊還缺佳人嗎,為何要讓我大老遠的跑這麼一趟”,朱嵐岫的問話亦真亦假。
向擎蒼說的卻是肺腑之言:“佳人雖多,知音難覓,知己難尋。”未待朱嵐岫接話,他已回身向草地行去,俯身雙手捧起古琴。
朱嵐岫跟隨在向擎蒼的身後,一邊回想著他剛才所說的話。見到向擎蒼手中的古琴,她的眼裡閃耀著光彩,“向大人也喜歡彈琴,可以為我彈奏一曲嗎?”
“公主面前,豈敢班門弄斧”,向擎蒼目光灼灼,“這琴是為公主準備的”。見朱嵐岫訝異的神情,他又道:“這裡幽雅清靜,平日裡不會有人來打擾。公主心情煩悶的時候,可以到這裡來,感受一下‘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的意境,相信煩惱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了。”
一絲莫名的情愫撩撥著朱嵐岫的心絃,她的一雙妙目凝著向擎蒼,“向大人有心了,謝謝你”。
向擎蒼似笑非笑地抬眼,“這樣的客套話,不說也罷”。
朱嵐岫面色微赧,“我……”。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向擎蒼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徑直向竹屋行去。不一會兒,他左手抱著酒罈,右手握著兩隻酒杯,“走吧,到竹林裡去”。
來到一處開闊之地,那裡擺放著一張竹製的小方桌,兩把竹椅。向擎蒼將酒罈和酒杯置於桌上,舉起酒罈,往兩隻酒杯內分別斟滿了酒。
“公主,請坐”,向擎蒼禮數週全,朱嵐岫卻黛眉微顰。
向擎蒼看在眼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今天這裡沒有公主,也沒有錦衣衛指揮僉事,咱們拋開各自的身份,痛痛快快暢飲一番,如何?”
朱嵐岫望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透明澄澈,純淨可愛,使人賞心悅目,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她端起酒杯,“好,那我先乾為敬!”說罷飲盡了杯中酒。
向擎蒼也一仰脖,整杯酒灌下肚去。“這酒的味道如何?”他問道。
朱嵐岫讚道:“醇厚甘鮮,回味無窮。”
向擎蒼又笑問:“女兒紅酒中有六種味道和諧融合,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