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叢中的那張字條。
向擎蒼分別嗅了嗅燭頭和字條,“蠟燭並無異常,字條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異香”。
朱嵐岫仰面思索一陣,道:“事先將藥物混入墨汁中,待靠近燭火後,藥性在高溫下才會發散出來,導致聞到香味的人意亂情迷。所以我在白日裡看到這張字條後並無異狀。這等手法,像是神鴆教的銷魂散。”
向擎蒼點頭道:“不錯,又是與神鴆教有關,神鴆教和白槿教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猛打了一個寒噤,“糟了,西暖閣!”
西暖閣內漆黑一團,向擎蒼晃燃火褶子,將廊道上的燈重新點亮。黃浩然等數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向擎蒼和朱嵐岫心頭大駭,近前卻見地上的人雙目仍在轉動,都還活著,只是四肢動彈不得,也開不了口。
向擎蒼將黃浩然扶起,黃浩然眼珠子拼命亂轉,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看這情形,是中了‘十步奇香’之毒”,朱嵐岫道,“如果沒有解藥,‘十步奇香’的藥力在十二個時辰之後也會自行消失,只是我們還要等上近一天,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向擎蒼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卻無從知曉,這可如何是好。”
朱嵐岫道:“西暖閣內有九個房間,上回刺客闖入,一定是衝著裡頭的什麼東西來的,咱們分頭到各個房間內找找看,或許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二人立即手持燭臺分開找尋,幾個房間內都出奇的平靜,室內陳設齊整,並未有外人侵入的痕跡。只剩下最後一個房間了,二人一同入內,卻同時驚呆了。房間內的床竟已從中間開裂,移開至左右兩側。中間地面露出了一個大洞,有亮光透射出來。近前一瞧,洞內有彎彎曲曲的石階向下盤旋。
“真沒想到,這臥床內竟機關暗藏”向擎蒼大為震驚。
“進去看看”,朱嵐岫當先拾級而下。向擎蒼緊隨其後。
石階通向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地下寢殿。內建一方繡榻,面積甚大,可容數人休息。榻上懸著碧紗帳,鋪著錦衾繡褥,生輝煥彩。但極不協調的是,與繡榻相隔不遠處有一鐵牢籠,像是曾經關押著什麼人。牢籠的鐵鎖落在地上,是被撬斷的,牢門大開。一名宮女倒在牢外的地上,是被人一掌打死的。向擎蒼認出,是當日曾說他和張涵入宮當太監可惜的那個小宮女。
向擎蒼臉上泛動著寒意,“白槿教的人進入西暖閣的目的,就是劫走這鐵牢中關押之人吧”。
朱嵐岫沉沉一嘆,正欲開口,驀的瞥見正對著牢門的那面牆上懸掛著一幅畫。她踱步到那幅畫前,只淺淺一掠,就羞得緊急轉身,再不敢多看一眼。
那是一幅春宮圖,畫中****的一男一女正在行雲雨之事,男人頭戴皇冠,其狀甚勇。被壓制的女人肢體纖弱,手腳被鐵鏈銬鎖著,她閉目轉頭,額頭緊蹙,神情痛苦萬分。
向擎蒼也看得臉熱不已,他尷尬地重咳一聲,語調很不自然,“這圖中男人頭戴皇冠,像是皇上。那女子……看起來……是被強迫的”。
朱嵐岫臉上一片紅暈,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向擎蒼右手握拳,用力在左掌上一擊,自言自語道:“皇上一定是在這牢中囚禁了一名女子,供其淫樂。這女子必是極不尋常的人物,皇上才會這等隱秘行事,諱莫如深。”
朱嵐岫語意悽楚:“如今這個秘密被我們發現了,我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集安堂”三個字陡然撞動朱嵐岫的心口,那個生孩子時還被鐵鏈銬鎖著的神秘女人……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向擎蒼心頭一凜,“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必須立即將此事稟報陸大人”。
二人重新沿著石階回到房間,朱嵐岫回身望著洞口道:“這房中定有控制這個秘密通道的機關,咱們找找,將那洞口合上。這個秘密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
他們找尋了許久,卻未能發現機關,讓房間裡的床復位。“既然洞口能開啟,就肯定能重新合上,為什麼那些人離開後,不將洞門重新合上”,朱嵐岫一皺秀眉,“難道他們是故意要讓地下寢殿暴露的?”
向擎蒼搖頭一嘆,“紙包不住火,遲早要暴露的”。
用“怒髮衝冠”四個字來形容嘉靖聽到這個訊息的反應最貼切不過了,“一群廢物!朕要你們抓刺客,現在不但刺客沒有抓到,還被劫走了人犯,實在該死!”
跪在地上的向擎蒼、朱嵐岫和陸炳都驚懼失色,臉色煞白。
“皇上,微臣疏忽職守,罪該萬死。此事與公主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