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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女前來通傳說,世子請她過去一趟。朱嵐岫想著正好也要歸還絲帕,便隨那侍女去了。

驛站內的池塘邊有一處亭子,四周掛上了落地的紗幔。亭間有石桌石凳,沐融正端坐著靜待朱嵐岫來臨,桌上擺著一套碧翠的酒壺和酒杯。

侍女將紗幔挽起,朱嵐岫緩步踱入,她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沐融,話中有話,“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沐融伸出手去,不是接過絲帕,而是握牢了她的手,“你還惦記著歸還絲帕,可是也惦記著我?”

朱嵐岫想要抽手,他卻揚了揚眉毛,更緊地握住她,“公主是在怪我嗎,怪我不經得你的同意,就私自請父親上書求婚?”

朱嵐岫猛然用力,從他的掌握裡抽出了手來,她將那絲帕放在了石桌上,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世子”,她震顫著道,“女子如過眼繁花,世子又何必太過執著”。

沐融靜靜地看著她,“百媚千紅,此生獨愛一種,不是過眼繁花,而是我心中一朵永開不敗的鮮花”。

朱嵐岫冷漠的目光瞥向石桌上的酒壺和酒杯,“世子是請我來喝酒的嗎?”

沐融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碧玉色的酒壺,往兩隻碧玉杯內分別斟滿了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沐融端起其中一杯酒遞給朱嵐岫,“這就是唐詩《涼州曲》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這夜光杯採用祁連山玉與武山鴛鴦玉精雕細琢而成,紋飾天然,杯薄如紙,光亮似鏡,內外平滑,玉色透明鮮亮,用其斟酒,甘味香甜,日久不變”。

朱嵐岫雙手接過,她注視著杯中紅色的液體,想起斷情山莊的葡萄酒缸,還有與之相關的諸多紛雜事端,頓覺惆悵滿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沐融見嵐岫喝下了杯中酒,也興奮地端起酒杯開懷暢飲,他的眼珠亮晶晶的閃耀著喜悅,“皇上已經允諾,只要全面清除了神鴆教和白槿教的勢力,就將公主許配給我”。

朱嵐岫打了個冷戰,低下頭去,默然少頃,仰首直視沐融,“既然世子說得如此直截了當,我也不應故作矜持,理當據實相告。我已有心儀之人,且許下誓言,此生非他不嫁”。

“我早就看出,你和向擎蒼的關係非同一般”,沐融含著酸意。

朱嵐岫抬起眼睛看他,她的聲音幽冷而淒涼,“君子不奪人所愛,世子既已知曉,又何苦相逼”。

沐融死盯著她許久,忽然發出一聲狂笑,“君子徒為人做嫁衣裳,長恨空餘。不如做小人,還可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朱嵐岫黯然冷笑,她輕抬皓腕,握著酒杯的手用力一收,鬆開手時,那夜光杯已裂作碎片,從她的手心紛紛揚揚飄落。

“你——”沐融失聲驚喊。

朱嵐岫悽然笑道:“若世子執意要當小人,我只能以此作為回應。”

“寧為玉碎?”沐融蒼白著臉低吼,“為什麼?我堂堂沐王府世子,還比不上一個錦衣衛指揮僉事?”

朱嵐岫淡淡一笑,“世子會有這樣的疑問,就說明你我並非同路人。你這般看中自己的世子身份,而我根本不屑於當公主。我只願與心愛的人一道,在繁華盡處,尋一處遠離塵世的居所,粗茶淡飯,安之若素”。

沐融呆杵原地,惘然失魂,倏然回神時,早已不見了朱嵐岫的蹤影。

第二日天剛亮,沐融便帶著眾人動身啟程,他的神情很平常,似乎昨夜的風波已如雲煙飄散,只是這一路上,他並未再主動和朱嵐岫搭訕。

沐家世代鎮守雲南府城(今昆明),城中翠湖碧波盪漾,種柳牧馬,亭臺樓榭林立,一派田園牧歌的氣息。

黔國公沐朝輔親率衛士,以高規格禮儀迎接大明公主的到來。朱嵐岫和向擎蒼也以禮相待,十分客氣和睦。夜間沐王府內設下宴席,倒不似先前驛站內那般奢靡,簡約樸素了許多,朱嵐岫和向擎蒼反倒覺得比較自在。沐朝輔和夫人陳氏,還有沐融、沐雨歌都出席。沐朝輔為人謙恭寬厚,文韜武略,長相也很清俊。沐夫人是個丰神綽約、謙和文雅的美麗女人。沐融和沐雨歌的相貌都遺傳了父母的優點。席間沐夫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縈繞著朱嵐岫,不時露出柔和的笑意,朱嵐岫已有所察覺,她從始至終低垂著頭,不願接觸沐夫人的目光。

驟然一陣“桀桀”怪笑聲蓋過了滿室的歡聲笑語。眾人大驚之下齊齊奔出宴廳,只見對面屋脊上站立著一個女人,月光下可見她身著華貴白裝,蒙著白色面紗,包裹著白色頭巾,一頭銀白色長髮流瀉至腰際。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