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三年了……現在任職的是吏部員外郎,六品的官兒,在京城可不算什麼大官……”
沈柔凝瞭然。
六品的官兒,放在京城,那的確是非常不起眼的官兒了。只是吏部掌管天下文官升遷考績,吏部的員外郎手中的權利也不算小。
而沈四太太的父親,正是吏部尚書大人。
難怪沈三老爺一定要讓四房人都一起進京。
有這樣的姻親關係,不知利用的才是傻子。沈三老爺今日才一力拱著沈四老爺去春闈,讓四房人都進京,怕是他也才得模糊的訊息,想讓四房一家過去試探一下陳家對沈四太太陳氏的態度,然後看看這姻親關係到底能不能走通吧。
而顯然,沈大老爺和沈大太太很清楚沈三老爺的目的。
這其間厲害分析,應該都在桌面上的這封信裡面。
沈柔凝向沈大太太手底那牛皮紙的信封上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微笑著聽沈大太太開始介紹起沈三老爺家的情況。
☆、010 終出行
二月二;宜出行。
稀薄的晨光之中,沈柔凝終於踏出了這個她生活了十來年的小山村。
站在村口回望,晨靄之中,青山庇護之下,綠水環繞之中,一片粉牆黛瓦的小山村宛若一副最美的山水畫,安靜而柔美。
沈柔凝心頭突然湧出許多不捨。
沈四太太同沈柔凝站在一起。
“但願,你將來不會後悔。”
沈四太太在輕柔的晨風之中突然開口,聲音輕輕細細如同囈語,只讓沈柔凝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母親剛才說什麼?”沈柔凝抬眼看沈四太太的側臉,出聲問道。
晨風吹動沈四太太額角的面紗,那一道肉紅色的傷疤亙在如同羊脂美玉一樣的肌膚上,彷彿是冬日一片潔白雪地上殘落的一枝殷紅的紅梅,有一種別樣的觸目驚心。
沈四太太冷漠的面容上似乎有了些悵然,聽到沈柔凝問話之後,最後向那個靜謐美好的小山村看了一眼,目光難得地落在了沈柔凝身上,輕啟粉唇,淡淡地道:“走吧。”
說罷,便向停在路邊的馬車走過去,在範嬤嬤的攙扶下,上了車。只是在經過送別的沈大太太等族人身邊之時,淡淡地點頭示意。
只是一個主動示意,已經讓沈大太太等人感慨良多。
沈大太太對沈四老爺道:“看來,這些年都沒提出讓四弟妹回趟孃家,真是你這個做人夫君的失責……這女人心思,即便是四弟妹不開口,你也要多想一想……日子,總能往好裡過。”
“是,是,大嫂說的是。”沈四老爺連聲保證道:“我以後會多留意的。”
果然,是他往日裡做的不對不夠。怨不得君怡待他冷淡。
“凝兒。”沈大太太向沈柔凝招了招手,柔聲教導道:“到了京裡,要謹言慎行,照顧好你弟弟……萬勿因他人惡言而亂了自己的修養……”
“我明白的。”
沈大太太說的委婉,沈柔凝卻抬起俏臉笑了笑,道:“若是別人說我是鄉下來的,我肯定不會生氣惱恨。因為她說的對,我的確是才從鄉下山村出來的呀。”
沈柔凝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眨了眨眼。
沈大太太不禁笑起來,嗔道:“在大伯孃眼中,什麼樣的貴女閨秀,也比不上咱家的凝兒。”
沈柔凝才是沈大太太真正養大的小姑娘,情分非同一般,自然是最好的。
終於,一番話別之後,太陽昇起之前,沈四老爺騎著高頭騾馬護送著沈氏四房主僕,啟程往建寧京城去了。
沈柔凝和沈端榕姐弟乘坐了一輛馬車。
沈四太太並不與自己兒女親近,她獨自佔了一輛馬車。範嬤嬤在陪著她。
“小姐。”範嬤嬤微微嘆息著開了口,道:“也不知道京城如今是什麼樣子了。”
“該叫太太。”沈四太太淡淡地瞥了範嬤嬤一眼,道:“至於京城,大抵就是那樣吧。”
“恕嬤嬤多嘴……”範嬤嬤留意著沈四太太的臉色,道:“這十來年,嬤嬤冷眼瞧著,四老爺待您的心是再真沒有了……少爺也和姑娘也是聰慧惹人疼愛的,您……”
沈四太太神色立即冷了下來,將手中棋子重重往棋盤上一落,打斷範嬤嬤的話,冷聲道:“嬤嬤!”
“你年紀大了,是非也不分了麼!”
“他沈重晏謀算我陳君怡如此,行那般卑劣行徑,又有何臉面資格談真心實意!莫要侮辱了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