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低著頭,不敢說話。
豆綠忙解釋道:“張媽媽,是黃大太太病重,掛念外孫,所以才多疑起來。月香剛才也一直在勸我,張媽媽就別怪她了。”
張媽媽冷哼一聲,皺眉問道:“真的是黃大太太病重?你親眼看見了?”
“是。”豆綠道:“病的很重,聽說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個訊息,讓張媽媽不敢怠慢。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在大少爺那邊等著。”張媽媽吩咐道。
她安置了豆綠,匆匆走進正房偏廳,在陳大太太耳邊低語起來。陳大太太聽完之後愣了愣,道:“那讓豆綠別忙著走。一會兒我陪承方去見見她。”
張媽媽應聲出去了。
陳大太太繼續陪著幾個孩子玩耍。直到用過了午飯,才吩咐人將新月和承免送回明光院,留下陳承方,遲疑一下,道:“承方,你還記得你母親麼?”
“母親?”陳承方沒有反應過來,忙關心地道:“娘她怎麼了?”陳大太太神色有些嚴肅。這讓陳承方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不是你現在的母親。”陳大太太輕聲道:“是你的生母黃氏。就是逢年過節你拜祭的畫像上的那個母親。”她的心底再次忍不住輕嘆:對於陳承方來說,沈柔凝才是給他溫柔呵護疼愛有家的孃親,而畫像上的那個多半是沒太多意義的符號吧。
哪怕從他三歲的時候起,就被告知了。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母親,也跟了他黃氏的畫像……但年紀太小的陳承方,根本不能明白這其中的區別。
或者,就算是明白,也固執地不去在意那畫像。反而更加依戀沈柔凝。
“哦。”陳承方愣了一下,放鬆下來,也就有些了些漫不經心的意思,竟然連追問都沒有追問。
“承方,你母親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外祖母病的很重……”陳大太太讓人去傳喚了豆綠過來,問了一些問題之後,讓豆綠下去,對陳承方道:“你剛才也聽見了。她想見見你,你準備一下吧。”
陳承方眼中露出些排斥。道:“非要去麼?”
他不太喜歡黃家的外祖母。他還隱隱記得,去年她來看他的時候,一直在他面前不斷地哭,像是他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誤似的,讓她心中難受的很,本能地想要逃離。
陳大太太輕嘆一聲,摟過陳承方,道:“那是你血親的外祖母。於情於理,你都應該見見她。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那我聽祖母的。”陳承方低聲道。
陳大太太想了想。道:“你母親是愛你的。只是她病逝的太早,所以才無法一直照顧你長大……你外祖母心中也是疼你的。她之所以會看到你難過會哭,是怕你沒有母親照顧,會有委屈。因為心疼你。她才會哭。”
“祖母,我有母親照顧啊!”陳承方突然激烈起來,大聲道:“我娘再疼我沒有了!我有母親照顧的!”他說的太激烈,不知為何哭了起來。
陳大太太一陣心疼,拍著他,道:“當然了。承方當然是有母親的。你母親疼你,不比你二嬸孃疼新月他們少半分……承方,你要記住你今天這個想法,今後都不要忘記了,知道嗎?”
陳承方一邊哭,一邊不斷點頭。
……
乾清宮。
落雪初歇,雖然沒有太陽,但天空並不算十分的陰沉。正是午後時光。
乾清宮寢殿內,尊貴無比的巨大龍床上,透過明黃色帷幔,隱隱能夠看見,一個身姿健美的女子正在不斷地上下馳騁,彷彿正騎著駿馬奔跑在草原之上!
毫不掩飾的呻吟和迷亂之下狂言亂語迴盪在內殿之中,便是見多識廣的司寢女官們也身體燥熱俏面緋紅,恨不能捂住耳朵不敢多聽下去。
草原蠻夷,果然不知羞恥!
瞧她那樣子,誰能相信她是頭一回承歡!果然天生就是蕩女!
幾位女官正胡思亂想著,見太監示意她們出來,一個女官對其它人點頭示意,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奴婢給王爺請安。”女官看到殿外之人,趕緊施禮。
應王沉聲問道:“皇上不方便?”
“珍主子在裡面。”女官低聲回答道。
草原明珠據說是西夏一個大族首領的女兒,在草原上的地位也相當於郡主了,但這麼送進宮,皇后娘娘才不會好心主動給她一個什麼儀式名分。女官只能先這麼稱呼著。
應王頷首,道:“進去伺候吧。”他抬頭看一下天時,又看著緩緩走來的玄色身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