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
她手上又多了些繭子,但並不妨礙這雙手軟得像沒骨頭似的。剛一碰到,白睢便眉心一皺暗叫不好——完了,他正在“斷奶”,好容易才沒想那些齷齪事了,突然又被勾得心裡癢癢的。
趕緊撒了手。
被冷風無情吹著手,苗小柔:“?”
白睢狠狠撓著自己的後腦勺:“我……”
苗小柔:“???”
白睢:“你給爺爺灌迷魂湯了是不是!”
苗小柔並不明白:“你發了什麼瘋?”
“不捂,自個兒揣袖子裡捂!”少年生了悶氣,劃拉著手裡的紅梅枝,獨自往旁邊兒走。
這孫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怎生得如此不孝!苗小柔嘟了嘟嘴,躬身撿起一撮雪揉成球,照著他的腦袋砸過去。
“……”白睢捂著後腦勺回頭,見她手裡還捏著個雪球,不爽道,“不是說手冷嗎,你碰那些雪幹什……”
話音未落,苗小柔手裡的雪球化作一道流光,“啪嘰”正中他的鼻頭。
“哈哈哈哈……”三歲那傻樣兒!她笑得肚子痛,趕緊又蹲下去搓了一個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第三次照著他的豬頭砸過去。
白睢這次才不給她得手呢,只把頭微微一側輕鬆躲開了,劍眉一緊擼起袖子:“你別狂,小爺不是打不過你!”
南方不怎的下雪,記憶中有過三次大雪而已,他們便打了三次雪仗。回回苗小柔都使陰招,這回他才不會上當輸第四次。
白睢被她的連環雪球砸出了興致,搓了個大的,用雙手拋過去,不僅把苗小柔差點當場砸倒,還把她砸成了白眉女俠。
“哈哈哈哈……”他笑得震天響。
總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出來附庸風雅賞紅梅的,最後卻變成了俗不可耐的打雪仗,瞬間夢迴兒時。玩兒得興起,本來還在喊冷的苗小柔嫌斗篷太礙事,索性脫下來丟在一邊,輕裝上陣,玩得一張小臉兒紅彤彤的。
白睢扛著某人的猛烈攻勢,蹲在地上耐心地搓著一個大雪球……要盤子那麼大,西瓜那麼大,砸過去砸到苗大彪叫爺爺。
心中美夢甜絲絲,這場雪仗最後勝利的人必然是他,嘿!卻不想苗小柔突然停了攻勢,手裡捏著兩個雪彈子朝他衝了過來。
白睢:“……”
等下,白眉女俠等一下!等他搓完這個球!
打不過就使陰招的某人並沒有大發慈悲等他,撲上來拽著他的領子,將手裡的雪彈子一股腦全順著脖子塞他衣服裡了。
“哈哈哈哈……”居然還好意思笑到蹲在地上。
白睢冷得臉色大變,蛤蟆一樣跳了起來:“苗!大!彪!你他娘打不過就耍無賴!”
“哈哈哈哈……”苗小柔只管笑,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少年冷得直打顫,趁著她笑,眼珠子一轉,動作麻利地脫了衣裳,光著上半身在背上抹了幾下就將雪渣滓抹了個乾淨。而此時,埋頭只顧笑的苗小柔卻還不知道有人已經脫了衣服跟她幹雪仗。
白睢悄悄咪咪也搓了好幾個小雪球,數量是她塞進來的三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呵,說了這一次他不會再輸。
“啊——”苗小柔正笑得開懷,忽然感覺脖子一股冰涼,冷得心臟猛縮。她回頭一看,見她背後的少年光著個膀子仰天大笑。
嘶……好冷啊……
“白三歲!”
少年竟然好意思衝她吐舌頭,說他三歲他還當真三歲:“來啊,像爺爺這樣把衣服脫了啊!”
“你給我弄出來!”
“叫爺爺!”
“不孝子孫!”
苗小柔被衣服裡那塊雪冷得打了個寒顫,氣得拔腿就往樹林裡跑——還能怎麼辦,當然躲起來脫衣服,難道等那麼大坨雪化在身上麼。
奶奶生氣的樣子太可怕了,隱隱發飆的模樣讓人見了心顫顫。白睢頓時發覺自己好像玩兒過了,怎麼說大彪都只是個姑娘家,他竟然還丟了那麼多進去,連忙追上來拉住她。
“別去脫了,天寒地凍的脫下來更冷,爺爺給你拿出來還不成麼。”說著,就借身高優勢,長長的手臂順著她的後脖子伸進衣服裡掏。
突然——
安靜了。
安靜得能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
白睢:“……”
苗小柔:“……”
不誇張地說,他這手臂伸進去,有沒有碰到不該碰的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