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半。這一去,沒留下一兒半女,聽說苫次裡只有淩河臺吉①和樂親王的子侄們守夜。”
“這麼病法兒,皇上也沾不得身。”另一個含蓄地做了個悲哀的表情,“薛中堂家可只這一位姑奶奶,如今崩了,薛太太不定怎麼難受呢。”
閒言閒語如鹽花兒,往傷口上不疾不徐地灑。薛尚章攬權,在朝中橫行,除起異己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薛家也算遇著了坎兒,宮裡還能有什麼說頭?不見得死了一個,再在族中挑一個送進去填缺,這麼著可真沒了王法了。
皇后的位置空出來,橫豎大家都瞧著。有姑娘的人家兒,上到一品大員,下到佐領參領,好事兒落到誰頭上可說不準。嚶鳴低著頭,握著拳,心道深知當初的話真不是沒道理,這皇城內外人人盼著她早點兒死。如今她真死了,這些人明哭暗笑,彷彿她一死,他們就能登高枝兒,當上皇親國戚。
鹿格知道她主子窩火,扯了扯她的袖子,壓聲說:“主子甭聽她們的,一幫吃人飯拉狗屎的玩意兒,真叫人沒眼瞧。皇后娘娘大行了也還是主子,抬腳比她們頭還高,憑她們,也配妄議!”
鹿格這麼一說,倒把她說洩了氣。本來她不怕上前和她們論個長短,可今時不同往日,既然不想進宮,就不能在這當口出頭冒尖。
長嘆一口氣,她拉著鹿格繞開了,倚在萬字不到頭的雕破圖風前,看香几上那盆梅花。交了春,天兒還未真正暖和起來,花苞結得小小的,才米粒那麼大。沖天的香火氣,把這梅也燻得濁了。
她調開視線,等著第三次舉哀。這時看見棚座大門上有個太監進來,邊走邊回頭引路,身後跟著福晉跟前的掌事嬤嬤。
鹿格有點兒納悶:“這婆子怎麼來了?”
索嬤嬤幫著福晉管家,二門以內的大小丫頭都怕她,鹿格一面說,一面往主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