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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子們自有他們的算計,皇后的位分是他們下的大餌。嚶鳴對於能不能當皇后倒沒有執念,只覺得納公爺能漸漸脫離薛尚章是好事兒,皇上跟前別落個無藥可救的惡名兒,將來也好有抽身的機會。

那頭小富從養心門上進來,佝僂著身子,一副餘痛未消的模樣。到了大殿前的臺階上,踮著腳尖朝裡邊望了眼,發現人都在抱廈裡呢,拐個彎兒就進來了。

“唉,吃壞了肚子,真耽誤差事。”他邊說,邊朝嚶鳴垂了垂袖子,“聽說昨兒夜裡姑娘替我上夜了,真是謝謝姑娘。我身上原還沒好呢,今兒夜裡可不好意思再勞動姑娘了。”

德祿對他嗤之以鼻,“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少吃兩口,你不聽我的。這會子過來當差,沒的在主子跟前現眼,半道上要出恭,來不及給你預備官房。”

大夥兒聽了都笑,小富啐他胡扯,正要打鬧起來,聽見德祿站在廊廡底下咳嗽。眾人立時肅靜下來,該當值的都不敢逗留,全回各自值上去了。

嚶鳴呢,覺得小富回來了,就沒她什麼事兒了,打算等皇帝離開養心殿,就帶著松格回頭所。誰知德祿又帶了皇帝的話來,容長臉上硬擠出了一點為難的笑,說:“姑娘,萬歲爺讓我問問您,您覺得這天棚好不好?”

嚶鳴說:“好呀,我還沒見過這麼精巧的天棚呢。”

“那姑娘知道這天棚是幹什麼用的嗎?”

通常這樣淺顯的問題背後必定暗藏玄機,嚶鳴回答的時候有些提心吊膽,她往上瞧了眼,遲疑道:“不是擋蚊蠅用的嗎?”

德祿說是,“正是擋蚊蠅用的。主子說您在裡頭太安逸了,不知道人間疾苦,今兒主子要在南書房和大學士議講,主子讓您夜裡自己個兒挑著燈,站在內右門外等主子回來。”

松格覺得不太對勁兒,躊躇著問德祿:“萬歲爺的意思,是不讓我們主子在天棚裡頭接駕,要上天棚外頭去?”

德祿沉重地點了點頭,“萬歲爺不回來,不許姑娘挪窩。回頭還要給姑娘畫個圈兒,要是姑娘不遵旨,就把姑娘綁在箭亭底下,四周圍點上燈,給姑娘照亮。”

這下子嚶鳴傻了眼,“萬歲爺說讓我挑燈等著?”

德祿說沒錯兒,然後同情地衝她笑了笑,“姑娘,其實危�|蛄也沒什麼可怕的,您要是瞧著噁心,閉上眼睛就完了。”

嚶鳴這會兒腿肚子開始轉筋了,要提燈招蟲,還不許她躲?她就說呢,叫他發現了一個弱點,哪有不利用起來的道理。鬼見愁到底還是原來那個鬼見愁,甭管什麼時候,都改不了睚眥必報的臭脾氣。

第53章 立秋

皇帝做什麼都極有章程; 他既然下了令要嚶鳴在內右門外候駕,就必須把這項詔命貫徹到底。

三慶撅著屁股; 拿一塊碎磚在乾清宮廣場上畫了個大大的圓。他當年是箭亭裡伺候宗室子弟練騎射的,對畫箭靶子極有經驗; 給他一張大紙; 他掄圓了胳膊就能畫出一個標準的圈來; 因此這回畫地為牢,他當仁不讓。

皇帝站在圈子前打量了兩眼,覺得這個圓堪稱無懈可擊,既容得下一個人; 又不至於讓她有過大的走動空間。他笑了笑; 這就是得罪他的下場。自從上回鞏華城之行後; 他就沒有真正難為過她; 就算她再出格,他至多開解自己一番; 也不和她認真計較。為什麼會這樣,無非是他心裡有她,不願意再欺負她。可她呢,麻木不仁,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一個過去專給她小鞋穿的人,為什麼忽然能那樣寬待她了。她不明白他的不忍心; 也許還以為是他認輸了……這麼一想; 皇帝覺得很不舒坦; 這回非要給她點厲害,一則撥亂反正,在她面前重立不可欺的威嚴形象;二則讓她再回味回味,受人擠兌的日子多難熬,別因為他的縱容,忘了天高地厚。

“站進去試試。”皇帝饒有興致地說,彷彿在讓她試一件新衣裳。

嚶鳴倒也沒說什麼,安然地立在圈子裡,低頭看了看,誇讚三慶:“這圈兒可畫得真圓。”

三慶笑得有點難堪,可別因自己動了手,叫姑娘記仇。他也不知道眼下境況該怎麼安慰她,便呵腰說:“姑娘試試吧,要是大小不合適,我再給您重畫一個。”

嚶鳴說不必,“就這麼的吧,挺好的。”說著向皇帝蹲了個安,平靜地接受了這項安排。

心裡必定不好受吧?皇帝撇了撇嘴,誰讓她不懂得順杆兒爬。人要是會服軟,就少吃好些虧,也不會鬧得有天棚不能受用,站在外頭喂蚊子。

最後一縷日光從宮牆頂上沉下去了,但老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