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墨軒把譚綸送出門來,卻見蕭四隻是一直在腳邊跟著。
“你倒是跟著我做嘛?”蕭墨軒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看蕭四。
“少爺,有件事情,怕是小的要跟少爺說一下。”蕭四略有些緊張的攢了攢手心。
“有什麼事兒只說便是。”蕭墨軒從來沒見過蕭四這般小心的模樣。
“昨個寧義剛在碼頭上收了一批生絲和茶葉。”蕭四壓低了聲音。
“這算是什麼事兒?”蕭墨軒微微一笑,手裡摺扇輕揮一下,“難不成寧義有貪墨的事兒?那你也得去和小姐說才是。”
“不,不是。”蕭四急得要去扯蕭墨軒,“少爺,這事兒還是進屋裡說吧。”
“哦。”蕭墨軒狐疑的又看蕭四一眼,抬腳向屋裡踱去。
“少爺。”等進了屋,蕭四向左右看了一下,關上了門,“寧義昨個買的那批貨,運回來之後正好叫了小的去幫他整理,無意中看到了些東西。”
“什麼東西?”蕭墨軒覺得不大可能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否則寧義怎麼可能放心的叫蕭四幫著他整理。
“那東西小的初看時倒也沒覺得什麼,只是剛才聽了譚大人說話,才覺得有幾分不對。”蕭四一邊回想著,一邊說道。
“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只說便是。”蕭墨軒見蕭四的話總是說不到點子上,還扯到了譚綸身上,未免有些急了起來,手裡摺扇一收,重重的丟在了案桌上。
“小的在幾個裝茶葉的包裹上,看見了建德縣湖西莊郭氏的字樣。”蕭四湊得離蕭墨軒更近些,更壓低了聲音說道。
“湖西莊?”蕭墨軒心裡一緊,“就是剛才譚大人說的,前天夜裡被倭寇襲掠的湖西莊?”
“這個小的倒也不敢肯定。”蕭四搖了搖頭。
“寧義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又怎麼會去從倭寇手上買東西?他斷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蕭墨軒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些貨並不全是幫寧家自己買的,這事兒說起來也是可大可小。
“就算真的和譚大人所說的是同一個村子,興許和寧義交易的人,是在倭寇襲掠湖西莊前就出來的也未可知,小的也只是提一句。”蕭四儘量把事情往好處想,“或者,倭寇只掠了金銀珠寶,對生絲、茶葉什麼的並無興趣。”
“如果是這樣最好。”蕭墨軒點了點頭,“只是這事,切不可再讓其他人知道。”
“那……要不要先把那幾個包裹毀去?”蕭四試著問道。
“那樣反而才更讓人生疑。”蕭墨軒擺了擺手,“原來怎麼放著的,還是怎麼放著。”
“那要不要找寧小姐來商量下?”蕭四又問。
“此事我自有把握。”蕭墨軒仍只是擺手,“小姐和寧義那,也莫要再提起。”
“是。”蕭四點頭應了聲,卻又放不下心來,“少爺還是小心點為好。”
蕭墨軒抿著嘴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只當啥事也沒。回頭差人去浙江巡撫衙門知會一聲,就說我想去富陽縣看看災情。”
杭州,浙江巡撫衙門。
“那些貨已經安排了人賣給了那小子。”何茂才頗有些得意的對鄭必昌說道,管他買東西的人是姓蕭還是姓寧,反正都是那小子帶來的隨從,“下面只要從那小子那找出那批貨,再找建德縣郭家的人來一對質便大事可成。”
何茂才只心裡想著,便是大樂。弄出這麼件事來,即使這蕭墨軒根深葉大,倒不了他,也得讓他灰溜溜的滾回京城去。這樣,無論是嚴閣老還是自己這,都算交代過去了。
“看你這出息,你只當這樣便是成了?”鄭必昌頗有些不屑的瞥了何茂才一眼,“他是朝廷欽差,別說只是些生絲和茶葉,就算他是藏了禁器,你沒有證據又豈能去查他?”
“那……那怎麼辦?這一趟總不能白乾吧。”何茂才被鄭必昌這麼一頂,剛才的得意勁頓時降了下來。
“讓他們再幹一次,東西還是賣給那小子帶的人。”鄭必昌冷笑幾聲,“再乘交易的時候把那小子的家奴當場擒住,這樣才有藉口去搜查。”
“嗯,這樣更好,更能給他坐實了罪。”何茂才點了點頭,“如果只一次,還有個誤買之名。這接二兩三的,就難洗脫了。”
“只是這事須得乘那蕭墨軒不在杭州的時候才好做。”鄭必昌又繼續說道:“若是他在,即使擒住了他的家奴,也未必有機會去給你搜查。”
“他……他若是回了京,他的家奴又豈會再留在這?”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