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蕭墨軒連忙收回了手。
不過這麼一燙,倒是把蕭墨軒給燙明白了,顧不得手上灼傷,用袖子掩住口鼻,一用力將銅壺給提了過來,轉過身朝著床的方向爬去。
剛才蕭墨軒是從床上爬下來的,大概還記得床的方向。火起時候的煙,也是向上走,膝蓋以下高度的煙霧還算在能承受的程度內,沒爬回幾步,就看見了一隻床腳,床上的帳子已經被火點著了。蕭墨軒也想不了那麼多了,抬起手來,從床上扯下了墊在床上地棉褥,又摸出一個枕頭。把枕套取了下來。
壺把子上裹著的牛皮,也已經被大火燒去了大半,剛才提了一下會,蕭墨軒手上已是澀澀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起了水泡。蕭墨軒也不敢再去直接抓。用袖子捲起了手,裹住壺把子,就把滾熱的水倒在了枕套和棉褥上。
浸上了熱水地枕套,仍是燙的人生疼,蕭墨軒咬著牙輕擰了一下,就把枕套纏在了臉上。又提起溼漉漉的棉褥披在身上。
火好象是從西廂房臥室的西面窗戶底下燒起來,東面的火勢相對比較小,可是蕭墨軒臥室東邊並沒有窗戶。隔壁就是依依地臥室。北面的窗戶又是高窗。很難爬上去,要逃只能往南邊和西邊逃。循著床腳,蕭墨軒還能分辨的清楚方向。適才被煙霧嗆的有些昏沉沉的。被熱水這麼一激,也清醒了許多。
南邊內廳和西邊窗戶邊上都傳來砸動的響聲,似乎是外頭的人想要砸開燒著的門窗進來救人。
“少爺,內廳地大梁燒著了,走西邊,走西邊兒。”蕭三在西邊窗戶邊上叫著,裡面什麼都看不見,蕭三地嗓子也已經被濃煙嗆啞了。聽起來極是沙啞。也不知道自家少爺有沒有聽見。只是扯著嗓子拼命叫著。
跟著蕭三的喊話,西邊已經燒著的窗格子。也不知道是承不住了,還是被砸倒了,“轟”地一聲就倒了下來。幾根燒著的斷木濺到了蕭墨軒的身邊。
饒是蕭墨軒再聰明,此時也難免是有些慌了神,顧不得多想就朝西邊的窗戶衝了過去。
熾熱的火苗遇見了蕭墨軒跑動時候帶起的風,像是覓食的毒蛇一樣伸了過來,蕭墨軒身上和臉上雖然蒙了東西,可是頭髮還有一截露在外面,也被點著了,“吱啦啦”的就在耳邊響著,生出一股焦糊味來。蕭墨軒只覺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就連灼傷地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好在這時候地房屋,雖然木結構多,不耐煙火,可是倒有個好處,就是寬敞,沒什麼遮絆。蕭墨軒摸到了牆腳邊,外面眾人叫喊聲也是聽得更真切,想要爬上去,可是外頭的風都往裡頭湧,火蛇借了風勢,“呼啦啦”地四處扭動著,竟是比房內火勢更大。窗邊的火勢雖是大,可是倒也還有個好處,就是煙霧少了許多,正在用鐵鎬砸著窗戶的蕭三等人一眼便看見了從窗戶裡頭的蕭墨軒。
好一個蕭三,平日裡看起來嬉皮笑臉,可是關鍵時候倒也真能生出護主的心,連面也不掩就把整個身子伏在了窗沿上。五六月份的天氣已是熱了,衣物已是穿得少,又聽得”吱啦”一聲,一陣皮肉燒焦的惡臭在附近散了下來。蕭三齜著牙把手伸給蕭墨軒,蕭墨軒一把接住,裡外一起用力把蕭墨軒給拉了出來。
“少爺出來了。”“蕭大人救出來了。”院子裡的的眾人,見蕭三把蕭墨軒給拉了出來,頓時一陣歡呼,心裡頭一塊大石頭大半落了地。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蕭墨軒,又聽得”轟“的一聲,西廂房有幾根細些的椽子在大火中燒著了鬆了開來,落下來的同時帶鬆了大梁。大梁也跟著支撐不住,半個屋頂轟然倒塌下來。
適才火起的時候,蕭天馭和夫人,早就從東廂房裡跑了過來。依依就住在隔壁,只是因為從江南迴來一路疲勞,只聽得眾人叫喊才跑了出來看,眼看著隔壁西廂房主臥的大火,都嚇得臉色蒼白。還有小蘭等幾個雖然也跑了過來,可是面對大火也是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蕭夫人,哪裡還能經受得住第二次生離死別,臉上流下的冷汗就和下雨一般的落。
眼見著蕭墨軒從房子裡頭剛逃了出來,半個屋頂就倒了下來,蕭夫人心裡一陣發緊。若是跑出來慢了半點,只怕難免會被壓到那底下。心裡這一緊一鬆又一緊的,蕭夫人也只覺得眼前一片片金星直冒,手上一鬆,昏了過去。
這時候院子裡到處都是救火的家丁和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卒,場面一片混亂,一時間蕭墨軒竟是沒有注意到孃親這裡。
蕭墨軒的小腿上和蕭三的小腹上,都被燒壞了一大塊,尤其是蕭三,他剛才直接趴在了火上半身衣服都燒掉了,小腹上從左到右一片焦黑,就連流出來的血都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