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顧忌著,我來幫他想法子。”張居正忽然拍著胸脯站了起來。蕭天馭和蕭墨軒全都愣愣的看著張居正,不知道他又要說出什麼話來。
“那女娃兒我也見過,甚是歡喜,對子謙又極是體貼。”張居正扶了下蕭墨軒的肩膀才站穩了,“娶妻須顧著門戶,可收養卻沒這一說。”
“今個我張居正便收了那女娃兒做義女,若要有人恥笑,也便衝著我張居正來。”張居正豪氣萬丈,“成了我張家的女兒,難道還配不上你蕭家的兒子不成?”
啥?蕭墨軒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又愣住了神。義女,怎麼又是義女?張閣老說出這話,難道是想揀便宜女婿來了?
第三十八章 火起
也不知道張閣老到底是不是有些醉了,可是莫名其妙收一個丫頭做義女,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一時間,就連蕭墨軒也愣住了,剛想出口說話,卻見坐在對面的爹爹忽得眼神動了一下,又立刻停住了口。
“叔大,那女娃兒雖是我舍下的丫頭,可是我蕭某和叔大一般,向來以仁厚待人。”蕭天馭手撫長鬚,面有難色的回道,“便就是個丫頭,也得問她自個的意思。”
“可惜蕭某沒有女兒,否則倒真可以給叔大做義女了。”蕭天馭微微笑道。
“你即便是有女兒,我……我……也不及拿子謙分給我半個。”張居正看起來倒真像是有幾醉意了,口裡說的話,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張某自個家裡便就有女兒。”
蕭天馭雖是面有難色,可拗不過張居正,蕭墨軒只拿眼看著張居正,卻被張居正一眼瞪了回來。
“我……我沒醉,你休要看我。”張居正大笑,“我可是……可是清醒的緊吶。”
蕭墨軒雖然沒見過張居正的這番醉態,可是卻也好似聽說過,張居正的祖父叫張鎮的,也就是後來進遼王府做侍衛,無故死在那裡的,曾經是個潑皮無賴,看著張居正眼下的情形,大半沒了斯文,真是還留了幾分“遺傳”。倒是在後廂房裡的蕭夫人,聽說張居正要收小香蘭做義女,積極的很,忙不迭的派人把小香蘭擁了過來。府裡的家眷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湊熱鬧,躲在屏風後頭,伸著腦袋偷看。
“張師傅可是要歇上片刻?”蕭墨軒惟恐張居正是真的喝多了。醒來會後悔,又不敢直說他喝高了,只能湊到身邊,小聲的說著話。
“可讀過書?”張居正沒回答蕭墨軒。只是一把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兩隻眼睛直直的看著小香蘭,臉上地神態,看起來竟是比剛才端正了許多。
“老爺和少爺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奴婢耳濡目染自然也學了一些。”小香蘭畢竟是個丫頭。雖然也見世面,可是真的直接面對著一位內閣大臣,仍是有幾分膽怯。不過好在雖是膽怯,除去腮幫上漲得有些發紅外,禮節上倒也甚是得體。
“聖人們傳下的四書五經,讀過一些。”小香蘭輕聲回道,也不敢抬頭去看眾人,“夫人也教過《女四書》。也還記得些。”
所謂地《女四書》就是《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四本。尋常家的女子,識字的時候大抵教的都是這幾本書。蕭家是大家,大家裡的下人若不識字。出去也會被人笑話,所以還請過專門地女教官來教,那些鄉紳家裡的丫頭,倒未必讀過什麼書了。
小香蘭當天剛隨著蕭墨軒從船上下來,眉目間還留著幾分疲態。身上穿著件淺綠色的壓腳霓雲裳,是用蘇繡做成的。淺綠色的絲衣,在燭光下像是一汪綠波,把臉上白裡透紅的肌膚襯托得更是可人。蕭墨軒本來見小香蘭也見多了。平日裡沒細想過。此時看起來,倒真似個大家的閨秀一般。
“你原本姓甚?”張居正看了也是歡喜。瞥眼看了眼蕭墨軒,竟似是在感慨這小子怎生如此好的福氣,又轉過臉來對著小香蘭。
“奴婢自幼孤身,不知雙親所在。”小香蘭當年進蕭府地時候,是一個自稱族叔地人送過來的,這麼多年了,就連那位“族叔”都已不知所在,甚至連個姓名也沒留下,所以這麼多年來小香蘭就連自個姓什麼也不知道。想到這裡,小香蘭未免有些傷感。
“真我張家女兒也。”張居正怕氣氛沉悶下去,撫掌大笑道,“那以後你便跟了我姓張罷了。”
“奴婢……”聽張居正如此說,小香蘭心底的那一絲膽怯又露了出來。
“莫要再稱奴婢,我張家地女兒,如何能自稱如此。”張居正擺了擺手,又問道,“難道你竟是不願?”小香蘭一直跟在蕭墨軒身邊,大小的事情自然有少爺拿主張,從來沒要自個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