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夜握緊拳頭,心亂如麻,這些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想要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不想他變得越來越冷血。
這樣的段懿軒,讓她感到寒心,同樣也覺得陌生。
“娘知道,他很寵你,但你現在身為她背後的女人,不能鋒芒畢露,與他對立,事事應該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鳳母苦口婆心地勸道。
鳳靈夜看著她,無奈道:“這就是娘所說的三從四德嗎?就算女兒認為他做得不對,也不能說一個字,那女兒生而為人,與自己夫君都不能平等言語,那女兒活在這世間的意義何在?
“靈兒!”鳳母怒了,“莫說不能與帝王平等言語,就是與普通男子你也不得如此放肆!你怎麼還是這般冥頑不靈?從小你就這樣,思想叛逆,到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是這樣不知悔改,你這是要氣死娘嗎?”
“好,我不去了。”鳳靈夜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和鳳母討論這些三從四德,轉身就進了自己房間,將房門緊鎖,誰也不想見。
鳳母氣得半死,鳳錦繡趕緊在一旁寬慰,“娘彆氣了,二妹就這性子,要不是她,我們今天也不能夠團聚,娘應該相信二妹做事都是有分寸的。”
鳳母聞言嘆了一口氣,“娘就是怕她吃虧,後宮不比王府,這裡面的水更深,若被人利用她的性子,抓她短處,恐怕就晚了。”
“二妹懂得什麼時候收斂,什麼時候釋放,否則也不會爬到今天的地位,娘放心吧。”鳳錦繡和鳳靈夜在王府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也更比鳳母瞭解她。
鳳母點了點頭,只得暫時放下了這份心。
直至洗漱,鳳靈夜也沒有出來,只讓桃夭將水和毛巾送進來,然後就早早地睡下了。
不是她任性,而是她知道,人一旦開下殺戒,就會嚐到殺人帶來的便利和甜頭,從今往後,視人命如草芥,便一發不可收拾。
可躺到床上,又輾轉難眠。
直至深夜,她聽到窗戶響了一聲,正要起身一看,只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摟入了一個略帶涼意的懷抱中。
她敏感地起了身。
他一把拉住想要離去的她,雙眸略帶疲倦,嗓音黯啞,“你知道了?”
她僵持著,神色有些清冷,“今夜妾身累了,皇上還是回自己寢殿吧。”
“你認為朕不該殺那八人?”他起了身,淡淡地與她平視。
她亦平靜地看著他的眼,以鳳母教導的那樣回道:“這是皇上您的事,與妾身無關。”
他微微垂下睫毛,薄唇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段君墨手裡的人,雖然各個都英勇善戰,能力出眾,卻和他一樣心高氣傲,恃才傲物,不把朕放在眼裡,更別說聽命於朕,這樣的將才朕要來何用,留下來只會是禍端,影響朕的朝政大局。”
“難道就非要置人於死地嗎?”她不解。
他抬眸,伸手撫上她微蹙的秀眉,“方法有很多,但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朕必須建立起自己的威嚴。”
鳳靈夜只覺三觀不合,一手開啟他的手,不想再和他多做交流。
豈料她的行為,忽然就激怒了疲憊不堪的段懿軒,他一手死死扼住她的手腕,“你在意的是不是段君墨?”
“是!”她被他捏得生疼,頓時口不擇言地回了一句。
豈料原本就處在敏感邊緣的段懿軒,當即就認了真,一手將她甩在床頭,狠狠地壓了上去。
鳳靈夜的身子猛地摔在綿軟的床上,想要起身,卻忽然就被他壓在了身下,慌亂中,她憑著本能拼命推攘著他,“段懿軒,你給我起來!”
哪知她越反抗,就越讓他覺得她在乎段君墨,嗓音也完全冷沉了下來,“那日朕宣旨找你,段君墨卻帶著你逃跑,隻身一人抵擋千軍,你不忍心,為了他才入後宮的,對不對?!”
“對!”她一口回道。
她的性子就這樣,別人越用強,她就越倔,死也不會鬆口,這就是為什麼強勢的段君墨走不進她心中。
而今患得患失的段懿軒則變成了另外一個段君墨,讓她感到寒心,慌亂中,她一手摸過床頭的匕首,朝著他狠狠地劃了過去。
感到一絲寒意逼來,段懿軒本能地往一退,刀鋒瞬間斬斷他一縷青絲,緩緩掉落在了床頭。
鳳靈夜一愣,手指一顫,匕首立即從手心滑落。
段懿軒眼中無一絲情慾,鳳眸看著那縷青絲,嘴角滑過一抹疲倦的冷笑,站起身,落寞地離開了屋子。
門沒有合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