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懿軒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如今端太妃年歲已高,怕是連規矩都忘了。”
端太妃心中一涼,正想開口挽回。
段懿軒卻絲毫未給她機會,轉向海公公,語氣淡漠,“端太妃身為後宮長輩,目無宮規,行為散漫,性子刁蠻,從今日起,就在佛光寺待發修心,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寺廟半步。”
“皇上!”端太妃大驚,慌忙衝出簾子謝罪,狼狽地跪到地上,“皇上,哀家知道錯了,哀家再也不敢了!”
段懿軒拂袖坐上龍椅,眸光泛寒,不容置疑。
端太妃立刻又轉向身旁的段君墨,一臉哀求,“墨兒,你快給為娘求求情,為娘不是有心的!”
段君墨鳳眸涼薄,不為所動。
端太妃身子一軟,兩行淚水滑過臉頰。
她怎麼就忘了,在他眼裡,從來就沒有她這個娘?
太后見端太妃還有用,於是開口求情道:“皇上,這戰王剛剛立功,端太妃一時開心,這才忘了規矩,看在戰王的面子上,就饒過她這一次吧?”
段君墨身邊的大臣們,也紛紛跟著太后求情。
段懿軒看著跪在地上的大臣,硬是沒有改口,只是念在大事化小的份上,只允了端太妃過年過節才可走出佛光寺。
端太妃經由此事,再也不敢藐視段懿軒的權威了,只可惜已經為時太晚。
這場慶功宴,吃得每個人心裡都很壓抑。
因此段懿軒準備離場時,大家也跟著紛紛離場了。
鳳靈夜站起身,也欲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誰知段君墨忽然站在了她身前,神色莫測,“本王要和你單獨談談。”
她面色微冷,正要言辭拒絕,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她與戰王沒什麼可談。”
二人回頭一看,只見段懿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旁,神色平靜。
段君墨拒不退讓,“皇上不是她,怎可知她心中所想?”
“她如今已是懿貴人,還望戰王清楚。”段懿軒提醒道。
段君墨冷冷揚起唇角,“王妃都可和離,更何況一個懿貴人?”
“夠了!”鳳靈夜忽然冷聲打斷二人,抿唇看向段懿軒,柔聲道,“我和他去去就回。”
他緊緊盯著她,眉目深邃。
她嫣然一笑,“你說過會相信我的。”
他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手,亦淡淡一笑,“我等你。”
她點了點頭,轉過身,帶著段君墨走出宴席大廳,直接走進不遠處的梅林中。
段懿軒站在原地,看著二人的背影,目光蕭瑟。
這時,海公公走到他身邊,低聲稟報道:“回皇上,八位大將都已留在了大廳內室等候聖駕。”
段懿軒微微頷首,轉身進了大廳內室。
與此同時。
見四周已無人,鳳靈夜停下腳步,當即蹙眉看向段君墨,冷聲質問道:“為什麼你要回來?”
“為了你。”他回答得乾脆。
聞言,她冷笑了一聲,“莊南煙一死,你現在就可以全心全意地來對付我了?”
“那一夜,我選擇了你,而非莊南煙。”他鳳眸平靜。
此時,一陣風過,吹落枝頭的白雪,頓時紛紛揚揚地灑在了二人身邊。
她看著他,杏眸裡帶著嘲諷和苦澀,取出腰上的匕首,揚起右手,朝著胳膊處用力一割。
他雙眸一緊。
只見她扔掉匕首,左手用力一扯,整個衣袖瞬間被她扯下,飄揚的白雪中,只見她白皙的手臂上,赫然留著一道長長的疤痕,猶如一條醜陋又猙獰的巨型蜈蚣,觸目驚心。
“它沒有消失,”她雙眸淒涼,嘴角卻帶著笑,“它一直都留在我身體上,這一輩子都將陪伴著我。”
他鳳眸深沉如夜,眸光微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她手臂上的疤痕。
卻被她一手甩開,語氣犀利,眼眶微紅,“段君墨,是你帶兵踐踏了我的國家,讓我成為你王府上的一條狗!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年,我睡在狗棚裡的滋味,也忘不了你聯合席雪瑤差點燒燬我的臉,更忘不了你將我關在地牢中,我受盡莊南煙的欺辱,險些喪命於她!”
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顫。
“我能活著,全靠我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你的愛!”她聲色黯啞,將體內積攢的怨恨,統統宣洩了出來,“是,你救了我!可那又怎麼樣,你能將夏國復原嗎?你能將我身體裡的這道疤祛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