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在蕊兒的攙扶下狼狽起身,抬眸望去,來人竟是嘉婉儀,只見她鐵青著臉,不悅地斥道:“你怎麼走路的?眼睛長著幹什麼用?”
大概是真的心情不鬱,雲傾蹙眉回道:“你不是沒事嗎?”
嘉婉儀見雲傾不僅不向她行禮道歉,還頂嘴,不由得更加惱怒:“我懷著龍嗣,你如此毛毛躁躁的,萬一龍嗣有個好歹,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坎!”
雲傾被斥地滿臉通紅,沒想到這個在人前看起來溫言軟語的嘉婉儀此刻竟是如此刻薄,若說雲傾一點也不妒忌嘉婉儀,那是不可能的,此刻,雲傾聞言彷彿被扇了一巴掌,言語上便也沒有多客氣,她直直望向嘉婉儀,冷冷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掉腦袋?你手上沒有協理六宮的權力,難道還敢殺了我不成?”
“放肆!”手中無權是嘉婉儀最大的忌諱,如此被戳穿,嘉婉儀不禁大怒,“我的位分比你高出兩級,難道還治不住你?你衝撞龍嗣,言語不敬,給我跪在甬道上兩個時辰,以示懲戒!”說完就對著身後的兩個內侍眼風一掃,很快,那兩名內侍便即刻上前來按雲傾!
蕊兒連忙伸手相攔,卻被其中一名內侍一掌推到地上,撞得腦門滲血。雲傾望著橫目相對的嘉婉儀,終究還是生生吞嚥心中的怒氣,十分不甘的跪在甬道上。
嘉婉儀高傲的翹起唇角,對這兩名內侍道:“你們二人在此處好好看著她,時辰沒到可不能讓她起來!”說完就拂袖而去。
雲傾直直跪在甬道上,彼時已近正午,陽光毒辣辣的灑下,汗水膠著著身體,實在難受得緊。
雲傾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位分,可是,這一刻也由不得她不在意了。
若她的位分比嘉婉儀高,又何來今日之辱?
然而,雲傾不知道的是,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它僅僅是個開始,很快就有一股巨大的風暴因今日之事席捲整個後宮。
遠處,在雲傾看不見的地方,沐雪涵幽幽扶了扶發上的珍珠簪,對身後的侍婢翠菊幽幽道:“這個嘉婉儀膽子可真大,竟敢將榮美人罰跪在甬道上!這人啊,就是寵不得,侍寵生嬌也就罷了,還得意忘形,那就誰也救不了她了!”
翠菊聽著有些迷糊,不解的問道:“這個榮美人不得寵,嘉婉儀又豈會將她放在眼裡?小小懲戒一番,又能攪起什麼風雲?”
沐雪涵眼眸淡淡一掃翠菊,冷冷道:“不怪你有此一問,你不知她的真實身份!從表面看,這個榮美人確實不得寵,後宮比她承寵多的大有人在,諸如嘉婉儀、麗貴嬪、貴妃、皇后,甚至本宮都比她承寵多,可就是這麼一個承寵不多的人,差一點就要了麗貴嬪的命,你說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重不重?只怕整個後宮所有人加起來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沒有她一半!嘉婉儀看不清眼前的局勢,她不知道這個榮美人是萬萬動不得的,她只以為自己寵冠後宮,現在又懷了龍嗣,誰都不放在眼裡,陰溝裡翻船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她轉身面對翠菊,滿含深意的問道,“翠菊,你說嘉婉儀跟麗貴嬪兩個蠢貨相爭,誰成王?誰敗寇?”
翠菊會意,反問道:“那娘娘想要怎樣的結局?”
“自然是兩敗俱傷!”沐雪涵魅惑一般地翹起唇角,“既折了寵妃,又折了皇后的羽翼!皇后可就只有麗貴嬪這麼一個妹妹,這麗貴嬪要是倒了,還有誰能來給皇后生皇子,到那時,本宮倒要看看,皇后還能在鳳座上坐幾天!”
“娘娘有絕對的把握,既折了嘉婉儀,又折了麗貴嬪?”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沐雪涵眼波一轉,緩緩望向天際,“那枚按插在瑤光殿的棋子,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瑤光殿麗貴嬪的耳朵裡,這個一直憎恨著嘉婉儀的人在身邊宮人的挑唆下,很快就前往承光殿覲見曦澤。
彼時曦澤剛剛用完午膳,正在飲茶。
麗貴嬪翩然走入對著曦澤淺淺一福:“臣妾給皇上請安,願吾皇萬歲!”
曦澤坐在椅子上,虛扶了一把:“愛妃請起,用過午膳了嗎?”
麗貴嬪盈盈答道:“已經用過了,皇上呢?”
“朕剛用過!”曦澤微笑道,“午膳可還入口?若是不喜歡就讓御膳房改送其他的!”
麗貴嬪緩緩走至曦澤,盈盈坐下,婉轉答道:“多謝皇上關懷,御膳房送來的午膳很是可口,可見皇恩浩蕩,底下的人做事都很規矩!”
“喜歡就好!”
“不過……”麗貴嬪拉長了音調,故作不忍道,“臣妾剛才從甬道上過來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