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淮揚點心做得不錯。”
楚晚拿起一隻馬蹄酥掰了半給楚晴,“你最愛吃這種起酥點心,我現在吃著覺得確實不錯。可惜王府沒什麼好廚子,點心做得一般,菜餚也一般,讓人沒什麼胃口。”
像是印證她的話一般,楚晴突然被她的手所吸引。
手背上青筋暴出,手指乾瘦得像是枯枝……完全不像花信年華的女子的手。
楚晴愕然,視線落在自己手上。
肌膚白嫩柔滑,十指尖尖,手背上一排淺淺的肉窩。
這才是一個正常女子的手。
楚晴不由抬眸打量起楚晚,她妝容極濃,敷了粉塗了胭脂,唇色也是嫣紅。頭上插著金光閃閃的五尾鳳釵,金鳳口中一隻紅寶石差不多有指甲蓋大。耳垂上也綴著同樣成色的紅寶石,璀璨得叫人不敢直視。
奪目的打扮掩蓋了臉頰的瘦削,仔細看去,眼底也有些腫,像是長久睡眠不好似的。
楚晚自幼被驕縱著長大,心機又淺,何曾有過睡不好的時候?
楚晴大吃一驚,開口問道:“二姐姐最近過得可好?”
不等楚晚回答,只見冬樂匆匆走來,悄聲對暮夏低語幾句。暮夏藉著給楚晴倒水的工夫,小聲道:“綠靜居那邊出事了,有位姑娘見了血……”
☆、第149章
“是誰?”楚晴驚撥出聲,隨即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說是個看著臉生的姑娘,突然說肚子疼,下面出了很多血,都滲到裙子外面了。二姑娘派人去請太醫了,夫人那邊也找人知會了。具體情況,冬樂已經去打聽了。”
楚晴穩住心神,吩咐道:“讓她機靈點兒,別沒事沾了滿身腥。對了,四姑奶奶還站在外面,問她幾時回去,要走就早點走,待會兒說不定亂糟糟的,沒法顧及她。”
暮夏悄聲應了。
楚晚覷著她臉色就問:“出了什麼事?要不要我給你照應些?”
從身份上說,楚晚是王妃,說話必然是有分量的。
楚晴怔怔看著她,開口道:“綠靜居那邊的事兒,跟我扯不上關係。”頓一下,又道:“你要是不急著回去,先幫我招呼著客人,我過那邊看看。”
楚晚臉上浮起個淺淡的笑容,“你去吧。”
綠靜居里面亂糟糟的,雖然大多數姑娘都被請到滴翠亭吟詩作畫,可因為事情突然,案几上的杯碟散亂不已,有幾隻茶盅歪倒了,茶水咕咕地順著幾邊淌下來,灑得地毯溼漉漉的。再加上掉落的點心被踩碎了,甚是狼狽。
突然出血的汪姑娘臉色蒼白地歪在軟榻上,眼中的淚簌簌地往下掉,周琳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汪太太當即就撲了過去,心肝肉地叫喚,“阿悅,怎麼回事?在家裡還好端端的,來了不過半個時辰,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阿悅,到底怎麼了?”
這話極為刺耳,好像是沐恩伯府故意陷害汪悅似的。
高氏聽得臉色鐵青,既氣汪太太說話不中聽,又恨女兒不中用。
悄沒聲地將人帶到別處,打發人請太醫來瞧瞧便是了,何必鬧得人盡皆知的?而且這屋子成什麼樣子了,剛才她乍進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還是經得事情太少,動不動就慌里慌張的。
可當著外人的面,終不好指責女兒,且看周琳這般模樣也嚇得不輕。
高氏深吸口氣,俯身探了探汪悅額頭,關切地問:“好點沒有,別擔心,太醫很快就過來了。不管有什麼事兒,我替你做主。”
楚晴進門時,正好聽到汪悅有氣無力地回答,“肚子疼,想回家,娘,咱們回去吧。”
“這哪兒行?”汪太太恨鐵不成鋼地說,“太醫就快來了,咱讓太醫好生把把脈,該開方子開方子,該抓藥就抓藥……咱不能就這麼走了,總得有個說法啊。”
先前高氏礙於汪太太是呂懷中的姨母,跟周琳未過門的婆婆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忍著沒有發火。可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便道:“沒錯,是該讓太醫瞧瞧,興許是舊疾發作,早點診治診治,免得時不時發作嚇別人一跳。”
周琳聽到兩人打言語官司,急得束手無措,眼巴巴地瞅著楚晴。
楚晴環顧一下四周,悄悄吩咐丫鬟把髒汙的地毯拖出去,把茶水點心重新歸置好,案几都擺放整齊,才走上前,溫聲道:“母親,汪太太,請安坐片刻,太醫即刻便來,到底是舊疾抑或是其他,太醫自有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