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攔住他,不成想險些被推倒,倒是那人扶了我一把,塞給我這張紙。”
楚晴不動聲色地接過,藏在了袖袋中。
馬車沒有回府而是到了南薰坊的白水街,楚晴要開的點心鋪子就在此處。
明氏給了三間鋪面讓她選,一處是在什剎海附近的簪兒衚衕,一處在演樂衚衕,還有一處則在白水街。
簪兒衚衕周遭盡是王孫公侯,這等權貴人家通常都有點心房,只有嚐鮮時才會到外頭買,而且口味是養刁了的,輕易入不了他們的口。
演樂衚衕多青樓,銀子最好賺不過,只是楚晴一個小姑娘不可能在那邊出入,便是有絲毫瓜葛也不妥,故而也捨棄了。
白水街離著六部近,附近住戶多是六部官員。家中養不起點心房,但也少不了吃點心,再者為官者多自科考而來,全國各地的學子都有,口味也五花八門,恰好符合楚晴與徐嬤嬤的設想—不求專一也不求精貴,什麼好吃賣什麼,什麼賺錢做什麼。
鋪子的一應手續都辦好了,明氏手底下的陳管事還特地使銀子託人將房契掛在了楚晴名下。
按規矩,未成親的女子不能立門戶也不能有產業,除非有婚書,可以把產業算作嫁妝,才能歸自己所有。
盛珣是個機靈的,這些天跟著陳管事四處跑,學了不少眉高眼低,見到楚晴過來,先將賬本捧了出來。
買鋪子花了兩千三百兩整,現如今正讓人打櫃子,做架子還得粉刷牆面,估摸著完全收拾妥當差不多需要五六十兩銀子。
楚晴看了看,遞給明氏。
明氏略略皺了眉頭,指著簿子道:“這幾處記得不妥當,打櫃子的木料都是什麼料,多少錢一根,木匠的工錢是多少,還有粉牆用的什麼灰,花了多少銀子,小工的工錢又是多少,一項一項全得寫清楚。”
盛珣低著頭連連稱是。
明氏又跟楚晴道:“快到年根了,通常東家辭人或者夥計辭工都趕在這時候,不妨商定出個章程讓陳管事幫著找個掌櫃與白案,這樣過完上元節直接就能開業……鋪子要經營得好,三分靠東西好,可有七分得看掌櫃,掌櫃會來事有人脈,生意便做得紅火。”
這一點楚晴已跟徐嬤嬤商量過,便笑著對陳管事道:“還得麻煩陳叔幫著掌眼,掌櫃的工錢按慣例給決不會少了半分,此外掌櫃每年可得五分紅利。要是做滿五年,紅利加到一成,幹得越久分紅越多。”
陳管事心思轉得極快,桂香村也是點心鋪子,每年至少有兩千兩銀子的盈利,如果按這樣演算法,單是紅利掌櫃就能拿一百兩,幹滿五年就可以拿二百兩……五姑娘看著年輕,魄力倒是十足。
東家同樣是十歲開始管鋪子,可也沒像五姑娘這般大手筆。
不愧是東家選中的人,前程不可限量。
楚晴忙著為自個兒的新鋪子打算,文氏也在為孃家的侄子苦苦哀求。
鄭氏前腳出了衛國公府的大門,賈嬤嬤後腳就把她的來意告訴了文氏。
文氏一聽著了急,楚晴是要留著許給文壯的,怎可能讓她飛到別人家的枝頭上?
當下不顧自己正被老夫人要求閉門反省,換了件體面的衣裳急火火地到了寧安院,“娘,您可不能輕易將五丫頭許人,壯哥兒惦記她好幾個月了。”
聽聽,這是一個當家主母能說出來的話?
這是當伯母的能說出來的話?
老夫人越發對文氏失望,眼皮都沒掀,垂眸翻著經書,好半晌才道:“晴丫頭的親事自有她親爹和我這個祖母做主,跟你這個隔房的伯母沒多大幹系。”
“可我之前就跟娘說過,五丫頭嫁給壯哥兒最合適不過,那是多大的好處啊,娘,您也是同意了的。”
“是對文家有好處吧,可對國公府有半點兒好處?”老夫人終於合上手裡的經卷,一雙眼眸銳利地盯著文氏。
文氏張張嘴,“對文家好不就成了,五丫頭能對府裡有什麼好處?”
“文家,文家,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你現在是楚家的人,”老夫人好歹忍著沒將經書砸到她頭上,“就那天來賀壽的客人,五丫頭隨便嫁到哪家都比文家強。指望著你當家,這府裡沒有好的時候,就依著國公爺的話,你把賬本子拿過來,這兩天跟明氏一道把賬理順了,以後就由明氏當家。”
“姑母,侄女已經管了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交管家權總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要不侄女的臉得往哪裡擱?”文氏一下子懵了。
先前老夫人也說過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