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開口。
祁諳不用問也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點頭,‘嗯’了一聲。
榕桓沒有再說話。
說實話,他是在戰場上浴血回來的人,見到的死人都是一摞一摞的,方才還在他身邊談笑風聲的人,轉眼間可能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所以對於生死,他近乎麻木。
可是眼前這個小人兒,是他從小看到大的,看慣了生死的人,卻不能看到她皺一下眉頭,更不要說看她流淚了。
她為了他掉了眼淚。
榕桓突然有些煩躁,掬起一捧水撲在臉上,她想要救的人,無論如何他也要為她救回來。
洗完澡,祁諳拿了乾淨的裡衣給他。
榕桓穿上裡衣,想要離開,祁諳卻牽住了他的手,“哥,我想你陪我睡。”
這是她今夜第二次喚他‘哥’。
榕桓不知道這個字此時是何種意思,因為祁諳這麼叫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他記憶中不過兩次。
第一次是她六歲時,他受了傷躺在床上,祁諳以為他要死了,哭著喊他‘哥’。
第二次是四年前他離開時,祁諳站在門前,拽著他的衣衫,輕聲問他,“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榕桓愣神的功夫,祁諳已經整理好床褥,自己躺了上去,留下了外面的位置給他。
榕桓只沉吟了片刻,便掀開被褥躺了上去。
祁諳順勢拱入他懷裡,小腦袋擱在他胸口處,雙手環住他的腰。
上一次他們在一張床上睡還是她六歲以前。
這些日子,因為溪棹的事情,祁諳寢食難安,可是榕桓去追裕澤,祁諳自然也是憂思擔心,所以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榕桓自是更不用說,鞍馬勞頓,幾夜未閤眼,此時也是疲憊不堪。
所以兩人沒有說什麼,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
翌日清早,祁諳醒的比較早,見榕桓還在睡,便越過他下了床,想要囑咐廚房給他做些好吃的。
開啟房門,便見湖邊站了一個人,那人背對房門,背影挺直修長,一身粗布衣衫卻不顯落魄,在芳林居如畫的景緻襯托下,反倒讓人覺得寧靜致遠。
祁諳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怎麼,太子殿下肯屈尊前來了?”
男子聞聲轉身,猶帶著兩分稚氣的俊秀面龐上是儒雅的笑容,躬身,“皇姐。”
祁諳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我還以為我們家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