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我餓了。”
孟夏就把給賀中珏準備的饅頭遞了過去,賀中珏看了孟夏手中的高粱麵餅子一把搶過來道:“為什麼你每次吃的都與我不同,分明是把好吃的藏著自己吃。”說完賀中珏咬了一口,然後趕緊吐出來,呸了兩口問,“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難吃?”
孟夏看著這個連高粱和白麵都分不清的敗家子,真正的無語,居然還認為自己一直偷吃好東西,把不好的給他。
孟夏更恨自己為什麼會心一軟把這個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敗家子帶上了,一路上還得好吃好喝地供著,見敗家子看著她,便一把搶回自己的高粱餅子,繼續啃了起來。
因為落水事件和高梁餅子事件,那賀中珏不知道是忘了自己是賀小毛的子孫,還是因為有一個女人陪伴,精神振奮許多,話也多了起來。
第十六章 要死人了
當然這個連喜帕都不給孟夏揭的敗家子,多起來的話也是配合各種無賴動作的,或是往石頭上一躺,或者往某一建築上一靠,。。。:
“夏,我餓了!”
“夏,我渴了!”
“夏,我走不動了!”
“夏,咱們坐車吧!”
……
如今孟夏一聽見賀中珏喚聲“夏”,她就頭皮發麻,懶於搭理,賀中珏還是顫顛顛地跟著沒拉下。
孟夏認為這已經不容易了,兩人這些日子畢竟全憑腳走,不是賀中珏腳上有血泡,孟夏就算是相府的丫頭,那也最多在相府裡跑跑腿,同樣腳上也生出了血泡。
這往東都走了二十來日了,孟夏想應該與那追殺賀中珏的人分道揚鏣了,見著一戶村子,便帶著賀中珏走了進去。
村子雖沒有十室九空,人也不多,尋了戶人家,只有一老鄉婦帶著一孫子,孟夏許她三十個銅子歇兩晚,到這裡的錢就相對金貴些,老鄉婦喜出望外地收了三十銅子,答應給兩人三日吃住。
賀中珏看著這個家徒四壁的屋子,有些懷疑老鄉婦能管出什麼樣的吃住,他往一條長條單凳上坐就叫了起來:“夏,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孟夏恨了賀中珏一眼,剛把兩人腳上的血泡處理了,那老鄉婦喚了聲:“兩位公子用夜食吧。”
大鵠尋常百姓人家,一天只吃兩餐,朝食和夜食。
老鄉婦家那張破木桌上很快擺了一碗白水煮老南瓜,半盆子自己家醃漬的醬菜,飯是陳米混著紅薯葉、高粱面的。
已吃了太久饅頭的賀中珏看見有米飯,當慣主子的他立刻坐到桌邊,端起飯就吃,只是那飯入口遠不象他尋常吃梗米或紫米煮的飯,他是在逃亡,但饅頭一直沒少吃,所以覺得這陳米實在不合口,於是那眉頭又皺了起來。
孟夏的家鄉長州在京州東南,習慣吃米飯的,雖在她心目中賀中珏是主子,但這些天與這主子相處得早沒什麼尊卑了,也就坐了上去,端著碗就吃了起來,賀中珏一看孟夏吃得香,就不敢把自己的不滿表示出來。
老鄉婦和孫子各盛了半碗帶鍋巴的陳米混雜飯在一旁蹲下,帶著一臉卑謙地笑容,賀中珏終不滿地嘀咕出來:“就這東西?”
老鄉婦有點惶恐道:“公子,家中只有一點醬菜,其餘的都是去買的。”
“那不能買好點的,是不是錢太少了,夏,多給點。”
孟夏瞪了賀中珏這敗家子一眼,那老婦人便道:“村裡人能賣的就這些。”
孟夏猜測這不是蟲災就是水災、旱災,加上現在的兵災,就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是不是鄉里人家太缺錢才肯賣出來的,又瞪了賀中珏一眼道:“現如今這年頭,有口熱飯吃就很不錯了。”
賀中珏那個鬱悶,將就嚥了半碗飯就要歇了。
吃過夜食,老鄉婦家攏共只有一間空餘的房,收拾了一下給孟夏和賀中珏住,賀中珏從“蕊香樓”跳下來,一直到今日才吃到一頓熱飯,而這頓熱飯還這樣的不如意,所有的奢想徹底都沒有了。
第十七章 明媚動人
鄉下的藍花布被子早就沒有了原本的顏色,床下墊的是稻草,上面鋪了一個薄薄的破褥子,孟夏鋪好床看了賀中珏一眼。
賀中珏有相當的時間沒有睡過床了,見孟夏鋪好了床,立刻就躺了上去,只是這和以前鋪著厚厚褥子、蓋著錦緞被子的床是根本不能比的,而且這床和褥子都一股子酸臭味。
賀中珏倒在床上叫了一陣這痛那酸的,孟夏沒搭理,賀中珏才忍著那股味道的不適問:“夏,我們要走多久,你不說去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