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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少頃,僕人呈了宵夜來,兩人用了,林嬤嬤勸傅蘭芽合衣在榻上躺一躺,傅蘭芽卻惦記著要聽外頭的談話,只搖搖頭,悄悄貼到房門前,豎著耳朵靜聽。

可花廳中只偶爾聽到幾句低低的交談聲,久久未聽到平煜開口。

未幾,忽聽廊下傳來平煜和李攸的說話聲,她忙轉身走到窗前,悄悄推開一道縫往外一看,才知平煜暫未進花廳,仍立在外頭跟李攸議事。

就聽李攸道:“去渡口的人已然返轉,咱們果然沒料錯,林夫人所坐的船才到金陵不久,剛才我已叫人護送著到了府中,又親自察看了林夫人,這回再無差錯了。我就想不明白了,此事如此機密,金如歸究竟從何處得的訊息?不說他竟能掐準林夫人來金陵的時機,就連林夫人的相貌他都能偽造得惟妙惟肖。”

李攸說著,從懷中取出之前在西跨院撿到的一張人皮面具,舉起細看。

平煜聽到身後動靜,心知傅蘭芽在偷聽,並不露痕跡,然而目光觸及那張面具,仍生出幾分赧然。

若不是今夜他一心想著跟傅蘭芽纏綿,怎會不親自察看金如歸假扮的林夫人,白白叫此人混入府中。

接過,往那人皮面具的鬢角邊緣看了一眼,未見黑色的膠狀物,沉吟一番道:“你可還記得,那回我們在嶽州城的樹林中遇到林之誠的陷阱時,有名暗衛被鎮摩教的教徒掉了包?”

李攸揚眉道:“自然記得,從那名細作的易容手法來看,那人正是鎮摩教的教徒。”

頓了下,訝道:“你是說,此事與鎮摩教有關?”

平煜不置可否道:“當日林之誠落到我們手中之事,除了東廠,鎮摩教和鄧安宜也知之甚詳。據我前日得的訊息看,金如歸久居金陵,近年來未曾出過江南,不大可能這麼快便得到林夫人的訊息,多半有人故意洩露訊息給他,只不知究竟是東廠還是鎮摩教所為。”

李攸道:“若說是東廠引了金如歸來,從王世釗的反應來看,又有些說不通,今夜王世釗可是頭一回出手幫咱們對付外敵。再者,東廠的目的是為了引出持有坦兒珠之人,金如歸行事如此囂張,不大像那種肯蟄伏二十年的人,東廠何至於旁生枝節,引一個手中根本沒有坦兒珠的人出手?我倒覺得此事頗有些鄧安宜的作風,這廝素來喜歡迂迴作戰,若將局面攪得混亂不堪,他正好稱意,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平煜皺眉道:“鄧安宜前日才到金陵,這兩日都在鄧家的金陵舊宅中,未曾出過府,來往的幾封書信,不是本地官員的拜帖,便是鄧家的留在金陵的親眷家書,怎麼跟金如歸遞的訊息?”

沉吟一番,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鄧文瑩?”

他雖日夜派人監視鄧安宜,卻無暇盯梢鄧文瑩,若是鄧文瑩假借出府之便,替她二哥送信,倒也未嘗不可。

李攸驚詫莫名道:“她?她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為何要跟他二哥同流合汙?”

這時,洪震霆派人來請平煜和李攸,二人只得將此話放下,進到花廳中。

兩人落座後,洪震霆笑道:“平大人,不瞞你說,今夜文莊主前來,正是要跟你和攸兒商議後日的武林大會之事,不巧一進府,便遇見了金如歸這個魔頭,好端端的攪了談興。也罷,既這魔頭已出手,咱們不如借武林大會,商量個共同對付金如歸的法子。”

文一鳴溫煦一笑,“平大人,李將軍,二位難得路過金陵,本該設宴款待諸位,誰知因著一個二十年前的傳言,江湖中再起波瀾。為今之計,旁事也就罷了,最要緊便是防下次金如歸再來侵擾。經過今夜一役,金如歸的本事,諸位想必都已領教,在下有個提議,恰逢武林大會召開,咱們不如放出假訊息,好將金如歸引至武林大會上,集眾人之力將其一舉拿下。”

“哦。”平煜眸光動了動,饒有興趣地道,“什麼假訊息。”

文一鳴道:“自是故意放出傅小姐在武林大會的訊息。金如歸在江南作惡多年,我等早有除去此人之心,奈何此人狡詐多變,武功又奇高,難得他如此執著於傅小姐,如若讓他知道傅小姐也在武林大會上,此人斷不會置之不理,勢必會前去。”

文崢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蹙。

平煜目光落在文一鳴的掌上,凝了一下,忽然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王世釗,道:“不知王同知對此事有何見教?”

王同知瞥瞥文一鳴,冷笑道:“這主意不妥。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叫金如歸擄走傅小姐,咱們豈非前功盡棄?”

平煜見王世釗說出他想說的話,甚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