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所有人都蜂擁著向王雪茹告辭。王雪茹也不挽留,微笑著點頭。
張易之也裝模作樣地走過去,向王雪茹道:“小娘子,在下也有事先告辭了,希望有時間再來聆聽教益吧!”便作勢要走。
王雪茹一急,連忙叫道:“公子慢走!”
張易之“莫名其妙”地轉過頭來,問道:“小娘子還有什麼吩咐嗎?”那表情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幾個走在前面的,都被張易之的聲音吸引,轉過頭來,好奇地向這邊打量。
王雪茹此時的心情簡直和剛剛走掉的崔湜差不多,她也想掐死眼前這個帶著點無辜笑意的男人——他真是太可惡了,裝得跟真的一樣。
但是在這麼多雙眼睛注視之下,王雪茹笑容可掬:“沒有其他的,妾身只是看公子你才學如此出眾,十分佩服,所以想耽擱公子一點時辰,指點一點問題,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眾人此時的心情,真是羨慕嫉妒恨哪。指點指點,今天是指點問題,指點的時間一長,指點到什麼地方去了,就很難說了。
武崇訓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他沒有回過頭來,卻呆立當場。他之所以來這裡,當然不是為了談什麼詩,作什麼文,而是純粹衝著王雪茹來的。對於他來說,也許一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女子是武裹兒,但最喜歡的,卻無疑是王雪茹。
武崇訓的父親武三思當年是個浪蕩行子,如今雖然貴為親王,身上那痞子的氣息還是沒有除去。說話粗鄙,行事狂放。武崇訓從小就有一種逆反的心理,要建立一個和梁王府完全不一樣的家庭。在他看來,武裹兒和武三思有過差不多的流放經歷,性格也差不多,不是他的良配,倒是王雪茹出身名門,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長相也極為秀美,實在難得。
這些天,武崇訓為了混進這王家的文友會,並且博取王雪茹的好感,可謂費盡心機,就是那幅崔湜的畫像,他也是練過多次,覺得拿得出手了,才拿出來的。
想不到,先是那幅畫被張易之無情踐踏,現在就連他心目中的佳人,也給了他狠狠的一記,武崇訓感覺自己簡直要窒息。
偷偷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心目中的玉人,武崇訓發現王雪茹的目光,盈盈地傾注在張易之的身上,彷彿其他人都是空氣一樣。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武崇訓如遭雷擊,心灰欲死,他下意識地轉過頭來,行屍走肉一般地朝著外面去了。
面對王雪茹的邀請,張易之卻顯得有些為難:“小娘子,非是在下不願留下來和小娘子探討,實在是有點事情要辦,恐怕沒有時間蒿惱小娘子了!”
眾人聽得又是一陣愕然。暗忖道,這小子真是太不識抬舉了,王家小娘子看得起你,留你下來“指點”,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該先拋到一邊啊。要知道,若是能仰扳上王家,那可是要省了二十年的奮鬥哩!況且,這小娘子模樣可人,千中無一,就算沒有這份身世,也該緊緊抓住不放啊!
王雪茹卻是暗暗羞惱。她知道張易之不過是在戲弄自己,他能有什麼要事在身!但是,聽得張易之這樣說,明知道是假的,她還是不免有些失落和緊張。但是,她終究是一個很有傲氣的女子,又豈肯輕易低頭。當下,她咬牙道:“既然公子有事在身,妾身也就不勉強了,公子請了!”
張易之點點頭,若無其事地轉身就走。與此同時,王雪茹的一雙眼眶裡,湧起了晶瑩的液體,她暗暗忖道:“還‘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呢!騙子,根本就是個騙子,花心大蘿蔔!有了新歡忘舊愛的花心大蘿蔔!”
忽然,張易之回過頭來,訥訥地說道:“小娘子,我想了想,還是留下來好了!我的那點事情,其實也不是很急,就算是明天去辦,也是勉強可以的!”
眾人都是一陣暗罵,這小子太無恥了,原來是在吊美女的胃口!
王雪茹神情一冷,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公子自己的事情要緊,妾身何德何能,讓公子為我放棄自己的事情?”
張易之笑道:“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應該的!”
兩人這樣你來我往一番推讓,其他人早已不耐煩,走了個無影無蹤。看見這附近只剩下了自己和王雪茹兩個,張易之笑了笑,道:“咱們就不必再虛情假意地推讓了吧,這又不是送禮!”
王雪茹餘怒未消,嬌嗔道:“什麼叫虛情假意,妾身這是真心實意地替公子考慮呢,妾身可不願讓公子寶貴的時間,無端地被消耗掉。妾身啊,擔待不起!”
張易之“嘿嘿”笑著一把抓住小娘子的手,賤賤地笑道:“什麼要事能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