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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點激動吧,見到張易之等人進來,婁師德那蒼白的面孔之上,泛起陣陣一抹紅光,竟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張易之吃了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般情狀之下,見到婁師德。

“相公,這是怎麼了?”看著不住地為婁師德捶胸緩氣的親兵,張易之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頭,問道。

張易之和婁師德的交情,與他和狄仁傑的交情頗為類似。都是那種見面極少,卻相互感覺不錯的。而張易之把這兩位老人家都當作了自己的良師益友。現在,狄仁傑已經死了,他可不希望婁師德也步他老朋友的後塵。

再者,張易之知道,自己這次雖然在北疆立下足可遮天蔽日的大功,回到神都之後,還是不會輕鬆多少。很多時候,你在朝中的話語權,不是透過立功來獲取的,而是透過陰謀鬥爭。

張易之現在在朝堂之中,還是根基太過淺薄,很難徹底消化這次的巨大功勞。一個不好,還有可能被人利用,反將這些作為變成罪過。

而婁師德畢竟在朝堂中呆了多年,並且曾經位列宰輔,雖然從不結黨,在朝堂之中,還是很有話語權的。尤其是這次在松漠這邊大勝一場,立下了赫赫戰功,在武則天心目中的地位,定然是要再次上揚的。

張易之相信,自己若是能得到婁師德的支援,這次迴歸神都,麻煩就要少了很多。

只可惜,看著婁師德眼前的這幅情狀,肯定是幫不上自己什麼的。話說回來,張易之之所以憂心,更多的還是出於婁師德本人的健康考慮,他可不希望婁師德也和狄仁傑一般駕鶴西遊。

“老了,不中用了!”婁師德終於止住咳嗽,苦笑一聲。

張易之強笑道:“婁公不必憂心,人的身體本就不是鐵打的,偶爾有個小災小病的,也份屬尋常。您老人家既然身體有恙,歇著就是,待得見好一些再召見我們這些晚輩也是一樣,何必急在一時呢?”

婁師德搖搖頭,苦笑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成了。最近啊,我經常夢見狄公,他告訴我說,壯志未酬,留憾人間,在下面見到大帝了,大帝他老人家對狄公很是失望呢。狄公告訴我,讓我一定要支撐到金甌重圓、山河復舊的那一天。我當時嘴裡勉強應承了,心下卻知道,這不過是對老友的一句安慰罷了。我肯定是支撐不到那時候的。”

張易之吃了一驚,有些警惕地望了一眼周圍的幾個親兵,卻見這幾個人神色如故,才略略放心了一點。

所謂大帝,就是天皇大帝李治了。“大帝”二字,是他當年那些老臣對他的一個簡稱。籍著所謂的夢,張易之還是第一次聽見婁師德表達自己的政治夢想——要金甌重圓,山河復舊。

這兩個詞很有意思。既可以理解成大唐的江山被武則天佔據,大唐的國祚破碎,需要重新收拾舊山河,已達到“金甌重圓,山河復舊”的目的。

同時,你也可以理解為,以前契丹、突厥這些少數民族,本在中原的名義管轄之內。如今都反叛了,雖然契丹和奚的反叛之火都已經被熄滅,突厥卻還在。只有徹底攻滅了突厥,將大周的管轄範圍,想當年一樣,覆蓋到黑沙城以北的地方,就達到了“金甌重圓,山河復舊”的目的。

不過,這兩個可能之中,怎麼聽著,張易之都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狄仁傑本就是“李黨”的黨魁。他畢生最大的目標,並不在北疆,而在恢復大唐。婁師德作為他的好友,豈能不知道這一點!現在,婁師德籍著狄仁傑的名義說話,當然是針對國祚更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要是他所指的是突厥,就不需要說得這麼諱莫如深,也不需要藉著狄仁傑的嘴巴來說話了。

張易之冷汗都出來了。他感覺得出,婁師德這番話,應該是實話。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性子,小心翼翼地混跡於官場之中,多年以來不敢做一件出格的事情,不敢說一句非分的話。現在病入膏肓了,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大限所在一般,再也不理會以往的諸般顧忌,竟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張易之不知道如何應對。他畢竟還是要在神都城裡混下去的,一個不經意的表態,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很有可能就是一場大禍,還有可能累及家人,這可不是說笑的。

看著張易之滿頭大汗的樣子,婁師德的眼中泛起笑靨:“張郎放心便是,這裡都是我心腹之人,這裡的談話,一個字都不會傳出去。”

張易之“嗯”了一聲,依舊沒有表態。說實在的,他現在雖然是被歸為太子一黨,內心裡對於誰坐天下,還真是沒有什麼想法。李家嘛,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