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煙霧,這茶的味道很獨特,味苦,而後回甜,將茶水嚥下去之後,口中卻瀰漫著清香,當真是回味無窮,更重要的是,安神靜心的作用。
“王爺心情很好啊。”了塵大師開口道。
“大師慧眼,自然什麼都瞞不過大師。”李鴻淵不以為意的回道。
“王爺當能得償所願。”了塵大師轉而說道,從他口中道出,卻半點不顯得生硬。
李鴻淵頓了頓,抬起頭,“相隔六年,大師怎麼又突然說起這個?相比當初,大師這態度也是大相徑庭。”
“王爺得償所願,乃是天下之幸。”
“大師這話嚴重了。”
“王爺心中當最清楚,貧僧此話並非虛言。”
李鴻淵執念纏身,得償所願,執念消除,他心氣皆順,自然萬事也太平,執念不消,時間愈久,魔障越深,而他又手握大權,還不知道會攪出怎樣的風浪,遭殃的自是那些無辜的人,說不得哪日就失去理智,或者說放任自己為所欲為,很難說不會造成生靈塗炭。他雖不想要搖搖欲墜的江山,那是為了有時間與靖婉一起享樂,靖婉都得不到,他自然就有大把的時間,說不得天下越亂他越高興,那樣才有事情來打發時間不是,相比前世毫無疑問會變本加厲。
“那麼敢問大師,是本王原本就能得償所願,還是你準備為本王逆天改命?”
“六年前,還是霧裡看花,諸多的不確定,王爺所作所為撥開了一條明路。”
“所以,果然還是事在人為。——就是這兩日,她會來白龍寺,大師不妨瞧瞧。”
“王爺是希望貧僧為那姑娘批命?”
“一切按照大師的規矩就好,本王不強求。”
“‘不強求’這三個字會出自王爺的口,還真是難得。”
“在她身上,本王強求也不強求,箇中緣由大師很清楚。”
了塵大師點點頭,“王爺初心不改,旁的是好是壞都不掛懷。”
廂房的門被輕輕的敲響,“師父,山腳下的那位老施主求見。”一個清脆的幼童聲音。
“阿彌陀佛,為師知曉了,你且去讓老施主稍等片刻。”隨後眼神清正慈和的看著李鴻淵,“王爺自便,貧僧去去就來。”
李鴻淵瞥了他一眼,“你果然還是老樣子,裝模作樣假慈悲,為了一介平民,就能丟下本王,要走便走,今兒也不用再來了,本王正好清靜清靜。”聽著似是因為了塵大師的怠慢而生氣了,畢竟用詞都不再尊敬,其實不然,了塵大師於他而言比較特殊,他也就相對寬容。
“阿彌陀佛,都是王爺慈悲,若是王爺不允,貧僧也不會如此的膽大妄為。”
“你這老和尚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
李鴻淵冷笑一聲,“‘慈悲’這詞兒就別用在本王身上了,本王一個心肝肺都黑了的人,還是不要將之玷汙了。”
了塵大師依舊是悲天憫人,笑容溫和,“貧僧從不出錯。”
李鴻淵都懶得再搭理他。
等了塵大師離開之後,李鴻淵起身,走近窗邊,沐公公先一步的推開窗戶。
因為白龍寺是皇家供奉的寺院,自然有一些普通人不能闖入的地方,而這個小院在其中又是更為獨特些,清幽寧靜又不算偏遠,通常情況下又不怎麼引人注意。
而李鴻淵喜歡這間廂房,是因為推開窗就能將後山那一整片桃林收入眼底,視野異常的開闊,紛紛揚揚的桃花,真的是美不勝收。
“主子,駱姑娘她們明日就會來白龍寺。”沐公公見針插縫的盡一個狗腿子的職責。
他們這些閹人的競爭也是非常大,主子就那麼些個,混得好的主子更是少之又少,而賤命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顧是誰稍微出頭了,後面都有一大群時時刻刻的盯著你,不是防止你犯錯,而是指望你犯錯,甚至跟其他地方一樣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拉下馬,昨晚就因為沒有及時的揣測到主子到白龍寺的真正目的,差一點就被削,因此,沐公公加倍的打起精神,務必要讓主子知道,他是不可替代的。就算這個主子脾氣不好,跟著他有時候等於將腦袋懸在腰上,可也好過被其他人踩進泥裡糟踐,而且凡事都有兩面,主子不好的時候多想想他的好。
李鴻淵並不意外,依照婉婉那花痴的程度,能等到明日,已經算是晚的了。“都有誰?”
沐公公將靖婉邀請的人一一道出,再有就是駱家將會隨行的人。
李鴻淵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