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無反顧!
黔竹的問話,墨白卻沒有回答,他只淡淡笑著,眉宇之間顯得很是高華。
然而,這樣的沉默,卻是讓黔竹瞳孔一縮,眸底有驚駭之色浮現。
“主子,您瘋了嗎!”黔竹咬著牙,顫抖道:“難道您為了蘇子衿,連命都不要了嗎!”
墨白的行為,毫無疑問是在替蘇子衿,幫司言改命。他原本已然有逆天的罪責,如今他要親自動手,也就是意味著蘇子衿即將揹負的罪,他一併承擔了去。
可若是他殺了司天凌,自行篡改了司言的命數,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墨白垂下眸子,凝眉道:“你不必多言。”
“主子!”黔竹搖了搖頭,抬眼不可置信的瞧著墨白,仿若絲毫不識得一般:“您這樣做……值得麼?”
他以為,像墨白這樣的人,應當不會做那等子糊塗的事情,畢竟他素來不屑情愛,更不是會甘願犧牲的人,至少在他看來,墨白應當藉著這個機會殺了司言,順帶著趁虛而入,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抱得美人歸。
可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想到,墨白這狡詐的人,竟是會成了這般模樣……為愛淪亡,委實不像是墨白的作風啊!
“值得?”墨白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黔竹,我從來不是什麼慈悲的人,你是知道的。”
說著,他微微闔上眸子,抿唇道:“我只是……成全我自己罷了。”
他見不得蘇子衿痛苦,看不得她難過,尤其是幻境之中,他心中所有的疼惜,直至今日,還蔓延在胸口。
所以,他選擇了獨自承擔,選擇了保全住她,至少要讓她幸福……這樣的犧牲,不是為了蘇子衿,而是為了他自己。
他的愛,他的沉淪,統統只是為了自己心安,從不為他人。
……
……
鳳年年的解藥,蘇子衿遣人送了過去,於是,在東籬的許多事情,也都暫時告一段落了。
第四日的時候,一行人整裝待發,駕著馬車離開了煙京。離開之前,樓寧玉站在城樓之上,攜著鍾離和其餘一干大臣,親自送行。
經過大半個月的舟車勞頓,蘇子衿和司言等人,很快便抵達了大景,入了煙京。
煙京的天氣,逐漸熱了起來。
蘇寧和沈芳菲一大早守在城郊附近,迎接著他們。這一大家子的,也算是歡歡喜喜的入了府邸。
大致在戰王府呆了一會兒,蘇子衿和司言便回了長寧王府,好生安頓。
直到第二日,太后有懿旨下來,宣夫妻兩人進宮。
不多時,蘇子衿和司言便入了皇宮,見到了太后和昭帝。
彼時,昭帝正坐在一側,神色依舊和藹,而太后則是笑眯眯的招著手,示意蘇子衿上前。
“參見皇祖母,參見陛下。”司言率先拱了拱手,神色淡漠沉靜。
蘇子衿見此,亦是隨之行禮,笑道:“子衿參見皇祖母,參見陛下。”
“子衿,快來哀家這裡。”太后和藹的笑著,示意道:“這些虛禮啊,便不必在意了。”
一邊說,太后一邊看了眼司言,見司言緊緊牽著蘇子衿的手,滿是笑意的尊貴臉容,隨之浮現戲謔。
“是,皇祖母。”蘇子衿聞言,便點了點頭,而後她看向司言,輕聲道:“阿言,你先松下手,我去去就來。”
太后的疼寵,蘇子衿是知道的,這是愛屋及烏,所以讓她上前,她自然沒什麼好拒絕的。
司言聞言,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太后,見太后笑容滿是調侃,心中微微一頓,卻也鬆了手,任由蘇子衿被喚上前。
等到蘇子衿上去了,昭帝才清了清嗓子,問道:“聽說你前些時日病了,可是還好?”
前些時日,便是指戰王夫婦前去東籬的那陣子了。
這件事昭帝會知道,蘇子衿其實並不意外,畢竟戰王夫婦本該駐守大景,那陣子卻破天荒的離了錦都,昭帝定是會細細詢問。
只是,如今瞧著昭帝這張幾乎和長寧王一樣卻又略顯蒼老的臉容,蘇子衿心中一時間便恍惚起來。
“子衿已然痊癒。”蘇子衿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司言沉下聲音,面容冷峻依舊:“臣多謝陛下關心。”
說這話的時候,司言神色很是寡淡,儼然就是一個臣子對帝王的態度,絲毫沒有太多情緒在裡頭。
司言的冷淡,昭帝顯然絲毫不甚在意,只點了點頭,便聽那頭太后忽地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