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絲計較,讓墨白不禁有些詫異,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可又清醒的想要去試一試……
“國師大人,”青煙垂眸,提醒道:“傷藥。”
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墨白已然回過神來,只見他悠悠然一笑,接過青煙遞來的瓷瓶,道:“多謝郡主。”
蘇子衿點了點頭,正打算讓墨白將無影水交出,不想,這一頭,司言卻是清冷抿唇,涼涼道:“國師大抵也可以離開了。”
蘇子衿聞言,倒是也不感多麼意外,況且司言所說的,正是與她想法一致,所以輕笑一聲,蘇子衿便接著司言的話,道:“國師離開前,記得將無影水與子衿。”
蘇子衿的話一出,墨白不禁挑起眉梢,原本他以為蘇子衿應當不願將無影水的事情告訴司言,所以方才才下意識的含糊其詞,幫其遮掩,可沒有想到,蘇子衿對司言的信任,竟是這樣的深,深到這等子心思,都可以毫不隱瞞……
拋卻心中的念頭,墨白便垂下眸子,好半晌,才淡然道:“郡主不必憂心,墨白雖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但至少在信譽上,還是有些講究的,再者說,郡主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也算是救了墨白一命,墨白自是不會背信棄義。”
說著,墨白微微拂袖,攜著煙塵滾滾,飄然離去。
身後,蘇子衿桃花眸子有幽光閃過,臉上的神色,竟是有一瞬間和墨白那悲天憫人的模樣,極其相似!
……
……
很快的,蘇子衿便隨著司言一起坐上了長寧王府的馬車。
一上馬車,蘇子衿便覺得司言著實是個心細如塵的,他大概知道她畏寒,便專門備了炭火在馬車之內,以至於蘇子衿進去的時候,只覺周身溫暖,寒氣漸消。
微微一笑,蘇子衿便打算將大氅解下來,只是,她才抬起手,司言便已然湊了過來。
在蘇子衿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已經落在了蘇子衿的脖頸處,他沉默不語,面色依舊淡漠的看不出一絲情緒,可手下的動作卻是異常的輕柔。
蘇子衿忍不住看向司言,只見他面容清貴秀美,長長的睫毛覆下一層陰影,看起來委實好看精緻,令人竟是不由看呆了去。
這一頭,司言兀自認真的解著蘇子衿的大氅,他動作很慢,鼻尖傳來蘇子衿身上淡淡的木樨香味,有些令人心馳神往。不到片刻功夫,司言便將蘇子衿的大氅解開了,隨即他食指一動,便將那大氅捻了起來,打算放到一旁。
然而,直到這時,司言才發現,蘇子衿坐著大氅的一角,於是,他便抬眼,打算讓蘇子衿稍稍起身一下。
只是,司言方抬眼,便瞧見蘇子衿一副愣愣的模樣,桃花眸子盯著他的面容,竟是一眨不眨。
四目相對,一瞬間,蘇子衿便垂下眸子,臉色泛起緋紅,心下更是有些埋怨自己的不爭氣。
分明從前她看司言的時候,也只是生的不錯而已,怎的現下越是看,越是有些沉迷其中?難道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不成?
見蘇子衿一副不自然的模樣,司言清冷的瞳眸不禁閃過一絲笑意,隨即他緩緩上前,蘇子衿一驚,便下意識的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
司言抿唇,長臂一伸,便單手將蘇子衿微微抱起,而後他抽回大氅,眼底有寵溺的神色浮現:“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
一言落地,他便將蘇子衿放了下來。
蘇子衿聞言,不禁瞪了眼司言,心中暗道這廝學壞了去。方才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蘇子衿確實以為他要吻她,所以才情不自禁的便伸手阻擋,可司言倒是極好,故作一副釣魚的模樣,其實是為了將大氅提起,分明他可以直接讓她起身的……
被蘇子衿這一眼瞪的,司言卻是越發愉悅了幾分,淡漠的俊顏,一時間也顯得稍稍柔和一些。
蘇子衿見此,不禁想了想,側過臉去,淡淡問道:“你就不怕我與墨白有什麼事情麼?”
司言的反應,其實是出乎蘇子衿意料之外的,她以為司言瞧見墨白應當要懷疑她的品行,畢竟一個女子貿貿然將一個陌生男子帶入府中療傷,著實有些怪異的很。
可她到底沒有料到,司言的表現異乎尋常的鎮定,鎮定到對她竟是沒有絲毫懷疑,就是出了門,坐上了馬車,他也沒有要問她的打算。
“因為懂得,所以深愛。”他將蘇子衿的臉捧起,薄唇含冰,卻眸光如水:“因為深愛,所以不疑。”
至始至終,他有的只是對墨白的不悅之意,倒是不曾懷疑蘇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