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北境崔巍山再次出現“歲姓神巫族”,不知與東境夷山神巫族是否同源。
北境歲姓神巫一族曾多次向不同的諸侯國國君進貢“火齊珠”,並送上族中美女與各諸侯國君或諸侯公子聯姻,以此與各諸侯國保持交好,
在征伐不斷的大爭之世下神奇地免於兵禍。
“上古時夷山屬於邊境蠻荒之地,在我國境之外,地勢相對平坦,很容易被攻打,不如北境崔巍山那般便於生存。帝君推測,神巫族為安全起見,舉族從東境夷山遷居北境松原郡附近的崔巍山。按照方位及前哨營獲救時孟翱他們所見的神秘紅光來推斷,那應該就是上古時代神巫族開採並運送火齊珠原石的礦道。”
蘇放判斷,東境夷山是“歲家神巫一脈”最初的發源地。
那條礦道大約是他們舉族北遷時,為運送族中財富,並方便以後掩人耳目返回東境持續開採火齊珠,這才耗費人力物力將整條礦道從東往北拓通了。
北境戍邊軍本就是優中選優的精兵悍將,既經歷過擬真絕境的殘酷訓練,又在真實的對敵戰場上受過鐵血刀兵的淬鍊,生存能力與意志本就遠遠強於普通人,能在那種險惡逼仄的環境下支撐一年並不算多麼驚世駭俗。
如此一來,他們跌入雪窩下那條廢棄礦道,最終死裡逃生,究竟是“神明庇護”還是“自助者天助”,又或者兩者兼有,這就成了誰也不敢下定論的千古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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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陛下讓知情者全都封口,”趙蕎喃喃嘆息,“若拿到檯面上來讓大家判斷歲行舟所言真假,還有他的功過對錯,朝中一定是有人信他,有人不信,還有人半信半疑。到時誰也說不服誰,亂成一鍋粥,陛下拿著只會更燙手。”
對昭寧帝來說,直接將這件事強勢按下不談,就當歲行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飛天玄黃的事,直接告訴朝中百官,他就是被朝廷假造“希夷神巫後裔”身份送到松原去助沐霽昀平定松原民心的,這是最簡單省事的處置之法。
賀淵點點頭:“對。所以陛下已下令讓歲行舟與前哨營一行直接從東境趕往松原。前哨營的人交由沐霽昀重組建制,同時任命歲行舟為松原郡府大神官,無實權,不涉具體軍政事務,只管當地祭祀與為民祈福諸事,俸祿與松原郡守陶鶴林等同。”
神武大將軍府與兵部已做好相應溝通,對外宣佈前哨營在遭遇雪崩後跌入廢棄礦道,意外活了下來,並憑藉訓練有素的絕境生存能力與意志堅持到獲救。
至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歲行雲,則按“戰後失蹤將士”記錄在案。
朝廷於檯面上給出一個在世人看來勉強合理的說法,能免去很多麻煩。
至於民間議論或傳言,那種事無法避免,只要朝廷沒有在官文、卷宗記錄上做出任何確認,那傳言就只能是傳言。
古往今來這種讓世人霧裡看花的奇談怪論、千古之謎可多了去了,時間久了就沒人當真的。
“這樣也算皆大歡喜。大神官歲行舟在松原能得民眾擁戴與尊敬,朝廷也不會薄待他,行雲就能少一樁牽掛。”趙蕎抬手按住衣領遮蔽下的鎖骨處。那裡掛著歲行雲送給她的芙蓉石小狐狸墜子。
她還是相信歲行舟說的,歲行雲被送去了另外一段時光裡,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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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廿八,各地軍府選派來京受訓火器使用的將官們,會同執金吾名下北軍五人、金雲內衛五人,總共六十三人在雁鳴山正式集結,預計為期半年的訓練正式開始。
為不影響武科講堂學子們日常行課,督學特地將後山湖畔的備用演武場劃為火器訓練專用,學子們只能在典正官的安排下才能前往觀摩,不得莽撞私闖,這也保證了學子們的安全。
受訓將官們都是各軍府精挑細選出來的,其中不少人都有親身征戰的經歷,氣勢就與尋常武卒大不相同。
面對這些人,慕映琸在氣勢上實在無力彈壓,吼了快半個時辰的“列陣”口令,只有北軍五人與內衛五人依令站好,其餘人根本不理他,三五成群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就在慕映琸即將崩潰時,一襲玄色束袖武袍的趙蕎總算出現了。
他如見救星,奔到趙蕎麵前,吼到微微嘶啞的嗓音裡滿是委屈和無助:“他們故意不聽令的。這是軍中慣例,下馬威。”
行伍多年之人向來慕強,初初集結在年輕又無功勳資歷的新任主將或上官麾下時,總會用類似的試探挑釁來暗暗評估對方是否夠資格帶領自己。
這算軍中一個說不上好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