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玉?他怎麼會在這?!
姜珠心神混亂,不知如何是好,而在這時,那人卻突然側身,轉過了頭。璀璨燈火裡,那人青絲如瀑,眉目如畫,一雙紅唇卻有如塗脂。如雪白衣映襯下,他盈盈一笑,整個人傾國傾城,顛倒眾生。
姜珠看著他,心卻突然安定下來。
這個人不是陳其玉,而是宮翎。
是不再穿黑衣,而是換上雪衣的宮翎。
除了成親那天他穿著一身紅衣外,她還是第一次看他穿除了黑色以外的衣服。
而他為什麼換上雪衣,那是因為她說——“人家白衣勝雪翩翩公子,有什麼看不中的?總比你整日穿著黑漆漆的,讓人見著心生抑鬱來得好。”
突然間,她的心像是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再沒有半點陰霾。姜珠忍不住笑了起來。
宮翎站了起來,神色卻有些窘然,“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穿白色的衣服了?”
當然知道了,他本就男生女相,若是穿著白衣,那就當真能顛倒陰陽讓人雌雄莫辯了。而他總是一身黑衣,只怕也是為了以那沉重之色壓著那份與生俱來的美豔。
心中瞭然,嘴上卻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穿?”
“我自認模樣不遜他人,若是為了衣著而輸了一成,那實在是有點不甘心。”宮翎卻回得正兒八經,“你既然喜歡看人穿白衣,那麼我便只好滿足你了。”
姜珠聞言,臉上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了,“你還真是不要臉。”
……
是夜,兩人同榻。
白玉床,金絲枕,錦被生香,卻終不如枕邊一人。
前幾日再度落雨,氣溫又將,宮翎又行無恥之事。她癸水又至,半夜腹疼,他藉著為她安撫的理由上了床,然後便再沒有下去。不過她也隨他去了。
而現在,倒像是要讓她看個夠似的,他連原來黑色的寢衣都換成了白色,純白若雪,配上安睡的姣好容顏,倒真讓人心生邪念而又不敢生出邪念。
就是沒想到他今晚能這麼早睡著。
姜珠突然間有許多話想跟他說,可是見他睡下了,卻也不敢打擾。明日他還要上朝,這裡離皇城快馬也有大半個時辰的路,也就是說,明天最晚寅時他就要起來。
姜珠復又躺下,過了一會兒,呼吸漸漸變得均勻。這時,一直睡著的宮翎卻突然睜開了眼。他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又輕輕給她攏好被子,隨即轉過身,遮住了不得讓人發行的一面。
……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宮翎便起來了。之前他每次早起姜珠都毫無察覺,可是這一次他剛動,她卻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你要走了麼?”她坐起身問道。
“嗯。”宮翎笑著回道,“時候還早,你再睡吧。”
說完又道,“今天有官員回京述職,我有些繁忙,今晚應該不過來了,你一個人先在這住著,不用等我。”
“嗯。”這些話,昨日來時就說過了。
宮翎穿戴好衣服,便開門出去了。姜珠看著他離開,躺回床上,卻半天都沒能再睡著,隔了半晌,乾脆穿起衣服走了出去。
山間霧重,空氣清寒,出去的路上只剩下一個黑影,倒是一下就走遠了。
昨日來時是說讓她暫且一個人住在山莊驅驅體寒的,當時也沒覺得怎麼著,怎麼現在竟有些不捨了。
姜珠一瞬不瞬的盯著山路,直到再也看不見什麼。
……
這一日,山間美景無數,樂趣無數,寶紋等人遊玩的不亦樂乎,姜珠卻有些興致索然。不過等看到她們玩得喜笑顏開時,卻又猛然回神,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
就算不捨宮翎,又何必魂不守舍,來日方長,以後她一個人過的時候應該多著呢。
宮翎讓她無聊可以請些人來這玩耍,她倒不如想想應該請些誰。
姜珠這麼想著,也就漸漸分了心,也就慢慢打起了精神。
……
京城內,宮翎的確是忙個不停。一上午都在宮裡陪著皇上商議朝中大事,一下午又要忙於監察司的諸多要務,等到傍晚都不停歇。而不知怎麼的,就算他今日不得半點空閒,他的心中始終有一絲微妙的不安,然後時不時的擾亂他的心神。
這份不安與昨日看到姜珠上馬離開時的的如出一轍,莫名其妙,卻又揮之不散。
姜珠會發生什麼呢?昨日他覺得不安後她就又遇到了陳其玉,那麼今天呢?難道陳其玉還會再來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