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有仇的是我父皇、萬太后和高南王,又與我的哥嫂,與他們的無辜的孩兒有何干系?你這樣挑撥我去殺人,是何居心?”
她的話語,外頭宮人們皆已聽到了,早已有人匆匆跑去萬壽宮報信了。惠貴嬪萬沒想到司寇瑛會是這樣反應,嚇得面無人色,語無倫次辯解起來。司寇瑛喝道:“來人!把她給我攆出去!”
惠貴嬪喊叫著這是個誤會,可誰知萬壽宮的人來得極快,在裕福宮門口便堵住了她,徑直帶到懿皇貴妃跟前去了。
惠貴嬪近乎瘋魔地伏地嘟囔著:“不,不是這樣的!這只是個誤會!”她爬到懿皇貴妃腳邊,扒住她衣裳喊道:“娘娘,這只是個誤會!”
可懿皇貴妃的目光叫她不寒而慄,那是一種摻雜了失望、憤怒與鄙夷的目光。她的手被蘭茹拉開了,只聽一個極其冷淡的聲音說道:“自你們姐妹入宮,也不知闖過多少禍事,多少次都是本宮替你們給圓過去了。為你們姐妹二人,本宮也不知落了旁人多少口實。如今你身為人母,有了阿瑤,本宮本以為你會更加自重懂事,卻不想你仍是這般急躁狠毒,實在叫本宮心寒透了。”
惠貴嬪聽提及阿瑤,便知此事不妙了,她滴淚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娘娘,這只是個誤會……”
懿皇貴妃長嘆一聲道:“你以為阿瑛恨透了我們算計她,就一定會設計殺我們是嗎?可是萬柔惠,你要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那樣狠毒,會認為對親人下手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惠貴嬪哭道:“可是她親手殺了高南王不是嗎?”
懿皇貴妃氣得笑了:“高南王是十惡不赦,就算阿瑛自己不動手,陛下遲早也不會放過他。你這是拿高南王與我們做比嗎?看來你當真是糊塗了,阿瑤也許並不需要這麼一個糊塗又惡毒的母妃。”
惠貴嬪這才真正哭得撕心裂肺了:“娘娘!皇貴妃娘娘!你可以羞辱我,打殺我,但不要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懿皇貴妃厲聲喝道:“來人!把公主司寇瑤抱去萬嘉妃那裡,從此以後著她管教!撤去惠貴嬪的嬪位服制,打入冷宮!”
惠貴嬪叫得悽慘,但等她被拉了下去,萬壽宮又是一片寂靜。門外斜陽照進,將正對著門的香爐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濃郁的檀香霧順著落日的光爬上懿皇貴妃鬢邊,遮去了她眼角一顆淚珠。
第二日,司寇瑛著人請了懿皇貴妃去,告訴她,自己不想在這深宮裡呆了,想去佛寺裡了此殘生。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早已沒有了從前神采。明明還是妙齡少女,那雙美麗的眼卻滄桑得令人心疼。懿皇貴妃不想再多勸什麼,現在也許只有清寂的青燈古佛,才能慢慢撫慰她殘破的心吧。
司寇瑛走後,六宮中又寂靜不少。
攝政親王鍾離很快也得知了此事。他進宮來與懿皇貴妃商議事情時,在御花園裡遠遠看見小阿瑤正撲在萬嘉妃懷裡哭著要母妃,便深有感觸。
回到勤政殿後,他立刻吩咐下去,叫早已在京城內整裝待發的最後一支輕騎兵即刻開撥去往高南國。
而此時,距離播羅國王南榮鶴率軍去往高南國已有三日。這隻輕騎兵原是昭帝安排下的“黃雀捕螳”的策略,就等南榮鶴率軍過了大燕後就立即派出跟在其後,為的是怕南榮鶴到了高南國出爾反爾,與高南國兩面夾擊昭帝的軍隊。
可鍾離藏有私心。南榮鶴過境三日,輕騎兵再不出發,昭帝在前線將有很大可能會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鍾離拖了這三日,內心也受了整整三日的煎熬。一面是唾手可得的皇位天下,一面是親於骨血的皇兄。
直到得知司寇瑛離宮,又看見阿瑤哭著要母妃,他才下定了決心,到底還是派出了輕騎兵。
他想,自己已經失去許多,再不能承受失去親人之痛了。
這支遲來的輕騎兵快馬加鞭,在南榮鶴進入高南國邊境時便追上了他。南榮鶴得知身後還有追兵時吃了一驚,隨即笑道:“這司寇琮可真是心思縝密,看來從前本王聽到的那些他昏庸好色的傳言,多半也是他的詭計吧。”
如此一來,南榮鶴自然不會再輕易與昭帝樹敵——鬼知道這個僅比他年長几歲的年輕帝王肚子裡還有些什麼謀策。兩人聯手的這一仗打得極為漂亮利落,頗得後人讚賞。
不過短短一個半月,四國交戰的局面就結束了。昭帝按照約定,將投降的高南國與薩瑟國交給了南榮鶴處置,自己便班師回朝了。
這一招不光是為了向南榮鶴表示友好,更是為了能用這一片爛攤子牽制住南榮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