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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褚衰命令督護糜嶷屯兵泗口,嚴防不明中原船隻沿淮河南下江東。命令淮南太守陳逵率本部沿長江北岸一線佈防,緝拿盜匪等一切可疑人員,務必不放一人渡江北上。命令冠軍將軍原後趙揚州刺史王浹率本部駐守羊市,嚴查從汝水南下畁水之貨船。另外命令平義將軍祖道重率一支人馬駐守合肥接應四方;褚衰本人則率揚州軍主力移鎮盱眙,盱眙北有洪澤湖遮蔽,向西可由羊市進兵汝南,向東北可由淮陰進兵徐州,正是屯兵待機的好地方。

揚州軍與會眾將大多是久經兵事的老手,軍令頒下之後,褚衰雖然沒有直接說明用意,眾將聯想到前幾天的集結,都有了一種風雨欲來大戰在即的感覺。只是,中原已經歸附,戰事來自哪裡呢?為什麼還要在長江北岸佈下一支人馬?會議散後,一大幫將帥有的懵懂迷惑,有的惶恐不安,心情不同地離開了徵北大將軍府。

平義將軍祖道重就屬於懵懂迷惑的那一類。他從鄴城迴轉江東時日不多,不僅對江東的底細欠缺瞭解,對揚州軍的內情更是陌生。好在他多少經過點事,能沉得住氣;不懂就是不懂,也不去打聽什麼,安心聽令就是了。

出了徵北大將軍府,與親衛會合後,祖道重正準備迴轉軍營,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喊:“祖將軍。請留步。”

祖道重回頭看去,但見招呼之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精瘦漢子,當下認出是冠軍將軍王浹。事實上,在今次會議之前他沒有和王浹打過任何交道,也沒有見過一次面,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王浹,是因為他聽人說過,王浹歸順之前是石趙的揚州刺史。對於在石趙統治下生活了三十來年的祖道重來說,王浹這個降將給他的感覺比其他大晉將領更親近,是以,會議之時他特別留心對方。

認出是王浹,祖道重很是高興,抱拳拱手道:“冠軍將軍,幸會幸會,不知何事見招?”

王浹哈哈大笑,豪爽地說道:“大事要事倒沒有,王某隻是想叨擾平義將軍一頓酒飯。不知將軍可捨得?”

祖道重知道,為了防止降將作亂,王浹和他的部屬歸順後被朝廷安置在京口一帶屯耕,可以說是解散了,若非需要根本不會啟用。是以,來廣陵會議,除非褚衰安排,王浹這個“外地人”是沒安歇處的。當然,祖道重也明白,褚衰對王浹這樣的外地將領肯定有安排,王浹撇開褚衰的安排來尋自己,說明王浹對自己同樣有好感。

想透這些,祖道重越發高興,朗聲說道:“叨擾二字從何說起,如冠軍將軍這等貴客,祖某平時想請都請不來,難得有機會效勞,自然不敢怠慢。冠軍將軍,請——”

王浹聞言大喜,湊近祖道重,低聲道:“如此王某就不客氣了。實不相瞞平義將軍,跟王某一起來廣陵的人可不少呢,待會將軍可不要後悔。”

祖道重只以為王浹說得是隨身衛士,便道:“來多少都無所謂,祖某必定管飽就是了。”

王浹笑了一笑,也不解釋,招呼了衛士和祖道重並肩而行。走了一程,漸漸遠離了徵北大將軍府,這時一小隊人馬從巷子裡走出來迎上兩人,當先一位豪壯威武的青年甲士先向王浹一揖,招呼道:“小侄見過叔父大人。請問叔父,這位就是祖將軍嗎?”說著,目光炯炯地看向祖道重。

這人氣度不凡,雖然在王浹面前口稱叔父大人,卻並無特別恭敬拘謹的神氣,看起來不像是王浹真正的子侄輩或者下屬。祖道重發覺自己適才會錯意了,王浹說跟著來的不少人並非是他的衛士。

王浹點點頭,微笑著回道:“嗯,不錯,這就是士稚公之後平義將軍祖道重。復生,你和平義將軍頗有淵源,以後多親熱親熱。”

“叔父說得是。”豪爽青年哈哈一笑,轉對祖道重一揖道:“小弟見過平義將軍。”

這人說話甚是含糊,祖道重聽了一陣也沒聽出對方來歷,更不知王浹所謂的淵源指得是什麼,一頭霧水中,他見對方行禮,連忙上前還禮道:“道重不敢當。請問兄臺是……”

那人聽見問話,向四下瞥了一眼,沒見到閒雜人等,這才上前兩步,湊近祖道重耳邊,低聲說道:“小弟蘇忘,字復生。先父姓蘇諱峻。呵呵,蘇、祖兩家可不是頗有淵源麼?”

“咦——”祖道重長吸口氣,實沒想到對方竟是蘇峻之子。對方說得不錯,無論如何蘇、祖兩家的淵源都難以掰開。

驚異了半響,祖道重再度問道:“復生兄弟。你現在……”

蘇忘哈哈一笑,道:“道重兄。以前我們兩家的淵源掰不開,眼下更難掰開了。哈哈哈,實不相瞞,小弟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