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守留下看護大營。其餘諸將士!隨某前去迎接輔國將軍。”
“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輔國將軍這個名號的刺激,鮮卑諸將這聲應諾格外地有力,聲音裡透著無法掩飾的興奮和期待。
“走!”慕容評惱怒地大喝一聲,一躍上馬,率先向後營行去。
輔國將軍、輔弼將軍同為三輔,品級一般無二;論起宗親輩分,他這個輔弼將軍更是輔國將軍的叔父;但是,慕容評明白,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燕王府的臣僚裡,輔國將軍的分量比輔弼將軍、輔義將軍加起來還要重的多。
想到這些,慕容評便有些妒忌。妒忌歸妒忌,慕容評從來不敢打輔國將軍的主意;他很清楚,自己不能也不配成為輔國將軍的敵手;否則,便是不自量力,便是自尋死路。
輔國將軍慕容恪——鮮卑慕容氏不世出的英傑。慕容俊收到慕容評請求援兵的書信後,將他派到渤海郡來了。
慕容評北行十里,迎到了慕容恪。
慕容恪保留著慣常的簡樸,陳舊的皮甲很熨貼地披在身上,俊秀被路上的風塵掩蓋住了,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計程車卒。唯一能夠引人注目的是他胯下的戰馬,那是一匹身高腿長,毛髮光亮如緞的青驄馬。任何一個騎士,挑選戰馬這個夥伴的時候,都不會有半點馬虎,慕容恪似乎也不例外。
“叔父。怎能勞動你的大駕?折殺慕容恪了。”
發現肅立等待的慕容評一行之後,慕容恪離得老遠就下了坐騎,疾步行了過來。來到近處,又嚮慕容評一揖道:“侄兒慕容恪見過叔父。”
慕容評呵呵笑道:“玄恭。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套。”上前一步,親熱地將慕容恪攙起來。
慕容評麾下諸將見機,上前亢聲喝道:“末將參見輔國將軍!”
慕容恪不動聲色地掙開慕容評的攙扶,微笑著走上前,一一將諸將攙起,和聲道:“諸位辛苦了。請起——”
“輔國將軍辛苦了…”諸位將官起身後,眾星捧月一般圍著慕容恪奉承。
慕容評無奈地搖搖頭,眼光一掃,發現慕容恪隨身所帶只有三千騎左右。忍不住有些疑惑:難道玄恭另有良謀破敵,勿須增添人馬?
雙方人馬會合轉回南皮城外大營,當眾將摒退,大帳只剩下慕容恪、封裕時,慕容評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玄恭。你只帶隨身護衛前來,是否是有了破敵之策?”
“沒有。”慕容恪否定了慕容評的想法,望見南皮兩位主將困惑的表情,他隨意一笑,道:“慕容恪此來,不是為了攻取南皮,實是為退兵而來。”
“退兵?!”慕容評和封裕齊聲驚呼,莫名所以。
“為何?”慕容評多問了一句。此次進兵渤海雖說遇到了一點麻煩,但是己方始終佔據著絕對優勢,一直保持著攻擊態勢,雙方力量對比並未發生逆轉啊。
“因為這一戰勝也無益,敗則有損,毫無必要…”
慕容恪一邊說著,一邊踱到帥位上坐定,兩眼倏地向下一掃,冷然說道:“燕王迴轉薊城前曾有交代,若非有機可趁,不要輕易進兵渤海。兩位忘了嗎?以至於行此兒戲之舉。”
短短一瞬間,那個謙和低調的慕容恪彷彿如錯覺一般,再不復見;能見到的只有帥案後崢嶸畢露,威勢如山,凌厲是劍的大燕國輔國將軍。在這股威勢的重壓下,尊貴如慕容評這等鮮卑人中頂尖的人物也不由的心底一寒,封裕更是抵守不住,早早低下了頭。
“戰陣攻殺,如人揮拳;拳力盡展之時,便是再大再結實的拳頭,也不可能使出分毫力量。渤海郡就是我大燕軍力伸展的極限。大軍若再向南,側翼就完全暴露在魯口和冀州眼皮底下;稍有不慎,進關以來的形勢立即會出現逆轉。反觀新義軍在南皮的行動,有河南青兗腹心為支撐,有河北樂陵郡為依託,進退有餘,攻守自如;力量雖小,後道卻足。未戰之前,已立於不敗之地。二位看不出來麼…”
慕容恪一番話說得慕容評、封裕心驚肉跳,越發地惶恐不安了。
慕容恪瞧見兩人狼狽模樣,暗歎一聲,放緩了口氣。“…得聞枋頭蒲洪兵敗之時,我大燕國便將新義軍列為潛在的對手。此事兩位亦知。強如鄧恆、王午,尚未被大燕國列為對手,新義軍卻被看作對手,又豈是易於的?二位為何還是如此不慎?”
“是屬下心存僥倖,冒進了。請輔國將軍責罰。”封裕趁慕容恪態度緩和之際,開口認罪。
“什麼罪不罪的,幸虧沒有釀成大錯。燕王說了,看在二位一心為國進取的心意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