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再急於過江。清涼江兩岸漸趨平靜下來。
九月二十三。
不知根底的封放集結出五千私兵,冒冒失失來到南皮,試圖分擔清涼江西岸封裕的壓力,被新義軍騎兵一陣衝殺,大敗虧損,倉惶逃回柳縣,閉門鎖關,再不敢出門。
此戰過後,戰局忽然平靜下來。封裕大軍沒有渡過清涼江之前,慕容評不願孤軍深入,所以不再下力攻到滄縣。
伴隨著雙方一天天地僵持,天氣越來越冷,也許是擔心清涼江封凍,封裕大軍渡江隔斷己方退路,滄縣守軍終於決定突圍了。
九月二十八。凌晨。慕容評被一陣騷動驚醒了。
“突圍?滄縣守軍突圍了?”聽到這個訊息,慕容評又驚又喜,抓起袍子,一邊往身上披一邊疾步邁出大帳。
南方不遠,黎明前的夜空紅彤彤的。這種紅不是旭日渲染出來的的,而是沖天的大火映照的。滄縣——這個橫亙在鮮卑大軍面前十餘日的堡壘,正經受著滔滔烈火的洗禮。
“誰放的火?”慕容評下意思問了一句,隨即便感覺問的多餘。
“是滄縣守軍。”親衛依舊給出了回答。
望著被大火映照的通紅明亮的天空和原野,慕容評疑竇叢生。“突圍之時,他們為什麼要放火?不怕暴露嗎?”
這個問題顯然有點難度,旁邊的親衛訥訥了一陣,答道:“也許…他們不想把滄縣留給我們吧…”
“有一點道理。但不全對。”慕容評肯定地點了點頭,截然道:“他們大張旗鼓地撤退,也許是為了吸引我軍追擊,然後…哼。趁夜色伏擊!”
“將軍英明!”
親衛的恭維更堅定了慕容評的想法。一瞬間,他便拿定主意,下令道:“傳令全軍。不得擅自追擊。天明之後,我軍以堂堂正正之師壓上去。”
滄縣與南皮相距約有七十里。當日黃昏,幽州刺史劉準麾下三四千青壯兵丁及志願兵中壘營、豪傑營在新義軍騎兵的護衛下撤進南皮,與逢約部會合;石青率領騎兵在南皮與渤海郡交界處遊弋,與南皮保持著呼應。
沒過多久,慕容評大軍趕上來,旋即包圍了南皮。第二天一早,封裕麾下的河間軍渡過清涼江,與慕容評會合。晚些時候,柳縣封放得到訊息,再次集結出兩千人馬,趕到南皮聲援慕容評。
自此。南皮城外集結出五萬鮮卑大軍;城內是新義軍與渤海群雄的聯軍,合計約有一萬三千左右,此外,在城南三十里外,另有八千餘騎新義軍。
盤算了一下實力對比,慕容評頗為撓頭。
單從數量上來說,鮮卑大軍無疑佔據著絕對的上風。但是,這個上風還沒有大的不計較攻防損傷比例的程度。如果不計代價地強攻,最終的結果只能是玉石俱隕。更令人煩惱的是,新義軍騎兵在後虎視眈眈,讓鮮卑大軍根本無法全力施展攻擊。
“裕願率一萬精騎南下,將新義軍騎兵驅趕過馬頰河,再不容他們北上。”封裕看出南皮戰事的關鍵,於是嚮慕容評請令。
慕容評沉思半響,搖了搖頭。“不妥…”
封裕再想說時,慕容評說道:“封太守。對手並不弱,且背依本土,隨時會得到支援補充,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有。你真有把握一戰而勝?”
“封某…”封裕遲疑了。慕容評說得有道理,越往南去,己方越是被動,對方越是有利。想了一想,封裕問道:“以輔弼將軍之見,該當如何是好?”
“請求援兵。”
慕容評似乎有了主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既然已經與新義軍接觸上了,乾脆就大打一場,將他們逐到馬頰河以南,不讓他們北上搗亂就是了。”
第五集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較量
北風嘯叫,枯草漫卷,南皮城外連天的營帳水波一樣起起伏伏,各軍軍旗,各將認旗密密麻麻豎立在水波中獵獵作響;為清冷的冬日增添了無數肅殺。
“嗚——”
“咚——咚——咚——”
蒼涼悠長的號角隨著風聲四處飄蕩,沉悶的鼓聲在中軍行轅次第擂響。鮮卑大軍營校尉以上級別的將官整裝披甲,流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匆匆匯聚到輔弼將軍慕容評的帳前。
慕容評剛過而立之年,正值年富力強之時;纏裹著金絲絛的簇新甲冑披掛在身,襯得整個人英氣勃勃,頗為好看。他一手拄槊,一手牽了馬韁,傲立於大帳之前,對陸續趕來報名行禮的將官看也不看一眼。
三通鼓罷。慕容評衝封裕點頭示意。隨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