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可有新的探報?泗口民軍到了哪裡?共有多少人馬?”褚衰撫著額頭,滿面愁苦地向前鋒督護王頤之詢問。
“民軍水軍約莫有兩千人,戰船十一艘,艨艟二十八隻,其他貨用大船十五艘,輕舟二十五條。陸上兵馬攻擊泗口時只有七千徐州軍,這幾天又有兩千徐州軍趕了過來。不過,徐州軍沒有急於南下,似乎仍然在集結兵馬。”王頤之小心地回答。
“還在集結兵馬?看來石青打定大舉南下的主意了。唉,若是如此,民軍倒真的不用急,有泗口在手隨時都有南下的機會啊。”
褚衰一改不動如山的本色,沉沉嘆了口氣,頗為後悔道:“褚某真是糊塗了。緝拿石青這等大事北府有多少英傑褚某沒有任用,怎麼就交給另一個沒經過事的謝安石呢?若是順順當當把石青擒下,又哪來這麼多的麻煩?”
王頤之心有慼慼,但他沒有隨聲附和。無論如何謝氏是烏衣巷人家,與琅琊王氏有連幾重姻親關係;不是他能得罪的。
“國丈。謝安司馬統帶大小二十五艘戰船前來請見國丈——”說曹操曹操到,一個親衛進來向褚衰稟報。
一聽謝安這個名字,褚衰臉色一黑,不悅地說道:“去,告訴謝安石,就說褚某身體不適,暫時不能見客,他日有暇了再說。”
“慢——”
王頤之攔住要出去傳話的親衛,勸諫褚衰道:“國丈。前段時間謝司馬率領建康水師在太湖緝拿石青殘部,此番必是聽說揚州危急,來不及請示朝廷,私自率水師趕來救援。大敵當前,還請國丈……”
褚衰不假辭色地冷笑一聲:“哼!建康水師乃朝廷水師,與他謝安石何干?待會兒頤之拿我將令,接管了水師。大敵當前,水師乃決勝之關鍵,褚某再不會掉以輕心,隨便任用輕浮之人了。”
“啊?”王頤之沒想到褚衰對謝安成見深到這種地步,不僅奪其兵權,更以“輕浮”相稱。遲疑了片刻,他應了聲“是。”
褚衰沉思著說道:“頤之。徐州軍和王浹兩路夾擊,揚州軍若是分兵,很可能兩路盡皆大敗,如此則廣陵危矣,江東危矣。與此如此,揚州軍不如退回廣陵,與殷太守合兵一處,依城堅守,待荊州軍兵進中原,民軍自顧不暇之時再行反擊。”
王頤之聞言大愕,忍不住質疑道:“若是如此,豈不是任由民軍長驅直入,輕易就到了江北?另外荊州軍兵進中原若也遇挫,那該怎麼辦?到時哪有我軍反擊之良機?”
褚衰憂心忡忡道:“頤之顧慮的有道理,但是出現這種結果的可能不大。民軍要應付的可不僅僅是荊州軍,還要應付三十萬燕軍呢。任石青有通天手段,也不可能將此三路一一料理清楚。當然,頤之的顧慮不可不防,是以,褚某打算請頤之統帶水師留守寶應湖,阻截對方水軍;只要對方船隻不能向前,民軍南下人馬再多也是無妨。頤之以為如何?”
“末將遵命。”
四月二十九日,剛剛趕到宜安的揚州軍再度啟程,急慌慌迴轉廣陵。兩萬五千人的大軍之中,有一個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寂寥蕭索,他就是在緝拿石青時連遭挫折,然後擅自帶兵前來救援、以此試探褚衰心意的謝安,試探的結果讓他的心情雪上加霜,以至於只想儘快趕回江東遁世隱居。
“式微,式微,胡不歸?胡不歸!胡不歸……”曼聲輕哦中,謝安離開大隊,向淮河岸邊的渡口走去。
第七集 第五十三章 及時抵達
四月二十日荊州軍大舉進兵中原。桓溫親率四萬主力攻伐宛城,命令兄弟桓衝匯同樂弘、上官恩組成一支三千人的偏師,輕裝急進,深入豫州腹地,策劃豫州本地士人以及新遷胡人反叛鄴城,呼應王師北上。
石青抵達懸瓠城的時候,遇上了王朗的信使。王朗並不知道石青回到了淮北,他派遣信使來汝南一是命令張凡小心戒備,防範荊州軍突然向東攻擊。一是想請駐守淮北的親衛騎分出一部分騎兵,阻攔截殺桓衝。
王朗信使稟報之後,石青不動聲色,讓何三娃派人急赴金墉城、河內兩地,傳令魏統、左敬亭各率本部人馬南下宛城救援王朗;隨後對周勃殷殷說道:“張凡率部匯同王浹將軍挺進揚州去了,懸瓠城的防禦需要勞動周太守操心。好在這段時間無法和江東進行墟市交易,周太守可以關閉城門,聯合城內商戶家丁私兵緊守門戶。至於桓溫、桓衝之輩,交給石某就是了。”
周勃原本非常慌張,見到石青之後,慌張去了五分,再聽說原揚州刺史王浹歸附鄴城,張凡與其聯合攻打合肥、廣陵去了,慌張又去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