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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部分

青走陸路迂迴,只要把江東的幾個關隘一閉,任石青再是厲害也不可能依靠三兩千人馬殺過長江。但若石青乘船就不好說了。

南人以舟當車,湖港交叉,水路交通四通八達,遠比陸路方便,東吳時期,為了開發江東,孫吳政權在秦淮河上游的方山開鑿了一條工程浩大的運河——破岡瀆,以此將秦淮河、長江與太湖水網徹底聯通起來。

從目前的勢頭來看,石青顯然準備透過破崗瀆進入太湖。千里太湖之地,港灣支流叢生,十幾艘船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如何讓人追蹤?

“快追!一定要在方山埭攆上石青。”

謝安驚惶地衝高崧大叫,繼而掏出天子諭令,對丹陽郡城守將道:“某乃徵北大將軍府司馬謝安,奉朝廷詔令緝拿叛賊石青,太后、會稽王賜予謝某便宜行事之權以調動建康外郭各地守軍聽用。汝等自此刻起歸入謝某麾下,隨某一起追擊石青。”

方山是秦淮河水系和太湖水系天然的分界線,地勢比太湖、建康要高,山上的水很難儲存以至於沒法通航,為了溝通兩大水系,開鑿破崗瀆時,東吳人在方山兩端築了十四道蓄水大壩,稱之為方山埭,方山埭就像一層高過一層的臺階,將水位逐漸上抬,過往船隻行到山下然後靠耕牛或者人力拉縴將船隻拉到山頂,再順流而下進入另一片水域。

方山埭的這種特性使它成了謝安阻截石青航船的最佳地點。將丹陽郡城守軍和東水關的殘兵招之麾下,謝安集結了五千餘人馬從三橋籬門出了建康外郭,匆匆趕往方山。

方山距離距離建康皇城四十里,距離三橋籬門三十里左右。為了管理堰埭行船和縴夫,大晉朝廷在此設有吏員;不僅如此,這裡還是建康人士向去太湖的賓朋送別之地,平時十分熱鬧;算是建康附近的一處名勝了。

五千多人馬來到方山之時,天已黃昏,朦朦朧朧中,謝安抬頭向上看去,但見十幾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各自被一幫壯漢拖拽著往山上拉,其中快的已經上到最頂了。方山四周和平素一樣,有縴夫熱鬧的鬨笑,有從山那邊上來的行船,這裡的人們還不知道建康出了異常。

“殺上去!阻止叛賊拖船——”謝安疾聲下令,末了又添了一句。“纏住叛賊就行,援軍馬上就到。”

“衝啊!殺啊——”人多膽壯,又有援軍後盾,五千多臺軍忘記了恐懼,順著縴夫小道和陸上大道衝向山頂。

方山說是山,不如說是一道緩平的土崗。崗坡不陡只是比較長,從下到上約莫三百多步,其間沒什麼遮攔。禁衛臺軍剛一發動衝鋒,縴夫道上和坡上閒散人等便發覺不妙,顧不得探問,哄地一下四散逃開了,只剩下石青一方人馬。

謝安隨臺軍衝到方山半腰的時候,兩千天騎營士卒一隊隊一排排按照陣形向下推進,迎著禁衛臺軍殺來。看了眼上面一幫布衣排列的整齊陣形,再看看身邊衣甲齊整卻亂哄哄臺軍,謝安暗歎一聲。“即便武侯重生只怕也不能帶領檯軍這樣的隊伍取得勝利,朝廷若要振興,必須先訓練出一支戰力兇悍的新軍才行。”

“集結!集結——聽某號令!”高崧意識到麾下部眾的鬆散,慌忙調整應對策略,防止被對手一觸即潰。

天騎營似乎沒把臺軍放在眼裡,推進到臺軍六七十步時在山坡上停了下來。郗超從陣中走出幾步,語聲清越大聲疾呼道:“謝安石!石大將軍心憂民生疾苦,不願與江東刀兵相見,是以誠心來投,汝等為何咄咄逼人蓄意加害,定要攪起戰火?自八王亂起,天下蒼生遭受數十年荼毒,汝等還嫌不夠麼!”

謝安望了望正在整理隊形的臺軍士卒,有心爭取點時間,便即邁步而出。揚聲說道:“郗景興。汝是名門子弟,學識修養向來不差,怎地如此是非不分?石青投誠是假,謀逆是真。這等奸詐小人若不緝拿問罪,日後必定禍亂天下。朝廷為蒼生計才有此舉措,汝不僅不予以襄助,反而助紂為虐,當初怎生學的“忠義”二字?”

“忠義?不肯入仕為天下計、為黎庶謀的謝安石也配說忠義?”

郗超連聲冷笑。“郗超雖然年幼,卻已看清建康諸公是何模樣。這時候的烏衣巷,不知有多少人做夢都想當曹丞相呢!可惜諸位既沒曹丞相之膽略,已無曹丞相之雄才,除了彼此牽制扯皮再也不可能有點作為,這等人妄言忠義,不怕被天下人笑話嗎!”

郗超連損待譏,激得謝安怒火中燒。他悄悄向旁看了一眼,見高崧已將隊形整頓的有了點模樣,便即一揮手道:“進攻!天色已晚,不能再拖延了——”

郗超看到了他的手勢,聲音一冷,寒冰一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