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快,快請進來。”
隨即又反應過來,“不,吾當親往迎之。”
一邊說一邊跳了起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就疾步奔了出去。
衝到前院,就見天井中肅立一人,二十多歲,丰神俊朗,正是少時好友簡雍。
“憲和!”
劉備大叫一聲,狀極興奮。
“玄德兄!”
簡雍微笑拱手,十分灑脫。
劉備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執住簡雍之手,喜不自禁道:“昔年涿縣一別,至今已有五六年矣。常思昔年與憲和同榻而眠,備實不勝感慨。”
簡雍見劉備如此熱情,也十分激動,微笑道:“雍亦常思與玄德兄當年往事。”
“走,進屋再說!”
劉備不由分說,就將簡雍拉進了內院。
席間說起幼時往事,都不勝唏噓,漸漸拉近了感情。
劉備介紹了張飛、關羽給簡雍認識。
張飛霹靂脾氣,端著大碗給簡雍勸酒,到是頗好相處。
關羽卻是有些孤傲,對簡雍不怎麼答理。
劉備連施眼色,關羽才勉為其難地敬了簡雍一碗酒。
簡雍也不以為意,放開胸懷與劉備暢談天下之事,賓主盡歡。
洛陽,李府。
李儒正在翻閱竹簡,忽然腳步聲中,管家走了進來。
“老爺,牛輔將軍譴人來請。”
管家施了一禮,才將一張請貼奉上。
李儒接過請貼,隨手翻看了下,就丟到了一邊。
管家不敢再說,連忙施禮退了出去。
李儒又翻了一陣,才放下竹簡,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這個設宴相請,他是委實不想去的。
自古朝堂之上文武相爭,表面看似是政見觀念不同,或是利益相爭造成的。實則卻是歷來官場上一種不成文的潛規則,文武不相爭,君王如何駕馭臣下。
若文武親如一家,則君王就要頭疼了。
君王一頭疼,這天下就要出問題。
所謂將相和,不過是公事上的一種配合,史書上的傳頌。
如果將相真穿一條褲子,君王的位子只怕就要不保了。
李儒深悉其中地微妙,作為董卓手下地首席謀士,他實在不想,也不能和董卓手下的統兵大將走的太近,私下會晤更是能避則避,免得傳出什麼流言。
不過,這個宴請不去還不行。
李儒嘆了口氣,吩咐親隨擺駕,去了牛府。
入夜,洛陽城內燈火輝煌,十分熱鬧。
牛輔的宅邸在開陽門附近,毗鄰太學,背依明堂。
如果上東門住的是權貴,那麼開陽門住的就是權貴中的權貴。
當朝司空、司徒等三公,包括地位不在三公之下的大將軍、太尉府都在這裡,可以說是除了皇宮之外,最為尊貴的地方,不到那個身份地位,根本住不進來。
董卓打退關東諸侯聯軍後,大肆封賞麾下心腹將領。
牛輔作為董卓地女婿,可以說是西涼首將,遷任車騎將軍。
車騎將軍府本來不在開陽門,但牛輔能住在這裡,可見極受董卓寵信。
牛府中燈火通明,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極為森嚴。
李儒乘馬車趕到時,只有牛輔家將出迎,牛輔本人並沒有親自迎出來。
等進了正廳,才發現只來了個李傕。
其餘西涼軍中眾將不知是牛輔沒有宴請,還是尚未到來。
“軍師請入席。”
牛輔起身迎客,將李儒讓進客席首位。
李儒略微客套,便入了席位,也不多問,只管品嚐瓜果。
牛輔卻頗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今次請軍師來,主要是想向軍師請教,牛金究竟是怎麼死的,軍師應該多少知道一點訊息吧?”
李傕也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儒,不過他身份地位畢竟不及牛輔和李儒,不好開口。
李儒不動聲色地道:“羅中郎不是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嗎,胡茂、牛金二將因爭奪統兵之權相拼而歿,將軍為何還有此一問?”
牛輔盯著李儒,一字一句地道:“這真是軍師地心裡話?”
李儒淡然一笑,並不回答。
牛輔又道:“這種鬼話,也就只能哄騙那些三歲幼兒,又豈能騙得了別人。某隻想問軍師一句,牛金是不是羅徵那廝給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