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鐵青著臉,沉聲下令,不敢輕舉妄動。
誰都不會懷疑,只要大動一動,那三千遊戈在側面的騎兵就會像群惡狼一樣狠狠的撲上來,在大軍最為脆弱的部位撕開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傍晚時分,眼看無機可趁,閻行率領三千騎兵遠遁而去。
段煨卻不敢大意,派出斥侯前往打探,才知羅徵大軍在東北方向的一片河灘上,距離大約有十里左右,騎兵突襲的話,十里路最多兩柱香的時間就能殺到。
而對於帶著大量糧秣輜重的步兵來說,大軍拔營起行至少也要半個時辰。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有部將急道:“得想辦法靠近水源才行,否則最多超不過三天,大軍就要譁變。”
段煨臉色難看,這個他如何不清楚。
水源比糧草還重要,一天不吃飯,士兵們或許還能頂得住,但一天不喝水,絕對沒人受得了;兩天不喝水,就算是鐵人也站不起來了。
而且沒有水源,飯都吃不到嘴裡。
“先等上一晚,明早再說吧!”
段煨擺了擺手,眼下太陽都快落山了,暫時沒什麼辦法。
想要派兵去取水也不可能,不遠處數十騎斥侯探子就在盯著,派兵去取水,只能是給羅徵送菜,唯有熬過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辦法了。
“唉!”
眾將嘆了口氣,各去安頓兵馬。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就聽到遠方有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段煨連忙穿好胃甲衝出帳外,就看到遠方一片黑壓壓的騎兵緩緩靠了過來,等到天色完全放亮時,上萬騎兵已經呈扇形將大營團團圍住,距離不過三百餘步。
上萬騎兵寂然肅立,唯有戰馬的響鼻聲連成一片,在曠野上顯的格外刺耳。
悠忽之間,只見騎陣中一騎旋風般的衝了出來,胯下汗血寶馬神駿之極,雪白的毛髮沒有半點雜色,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般衝了過來,不是羅徵還有誰來。
“段煨何在?”
羅徵勒住戰馬,大喝一聲。
段煨登上營前哨樓,亦大喝道:“羅徵,你這是何意?”
羅徵抬頭掠了一眼,當即大笑三聲,長聲道:“本將軍沒有別的意思,這次來只是想給你一條活路,就看你想走活路,還是想走死路了。”
段煨忍著心頭怒火,沉聲喝道:“何謂活路,何為死路?”
羅徵大聲道:“很簡單,活路就是敞開營門,歸降本將軍。至於死路……”
說此頓了下,獰聲道:“本將軍讓你這萬把兵馬再也回不了長安!”
“欺人太甚!”
段煨怒喝道:“本將軍到要看你如何讓本將軍的大軍回不了長安!”
羅徵長笑道:“段煨,你別死鴨子嘴硬。今你五千騎兵已被本將軍擊破,就你這剩下的萬餘步卒。在這曠野之上如何能逃得本將軍的追擊。如果歸降本將將軍,還可保你繼續得享富貴。若是不降。這長安古道就是你和麾下大軍的埋骨之地。”
段煨氣的臉色鐵青,卻無力反駁。
眼下的形勢的確不妙之計,沒有了五千騎兵的牽制,面對羅徵的過萬騎兵,麾下的一萬五千步卒的確無法逃過羅徵大軍的追擊,根本就不敢輕動。
況且軍中只有半月糧草,如果得不到糧草補給,只待糧軍,大軍就得譁變。
可看看圍住大營的過萬騎兵。段煨就不由一陣悲涼。
就算有糧草又能如何,根本就運不到大營。
況且眼下最為迫切的,是如何儘快解決水源的問題。
這山口子附近地形勢頗高,昨晚命軍卒在營中掘井取水,然而掘了近五丈,地下也沒有出水。如果再弄不到水源,最多再過一天,大軍必然要譁變。
大營前,一干統兵將領也聽的臉色發青。心裡卻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奈。
段煨強壓下心頭沸騰的怒火,放低了姿態道:“昇平與吾同為西涼舊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只要昇平肯引軍退去,本將軍保證再不舉兵進犯西涼。如何?”
“哈哈哈!”
羅徵大笑三聲,隨即喟然道:“昔在洛陽,某與忠明多少也有點舊誼。本將軍也實不願相逼過甚。然國事當前,本將軍又豈能以私情而廢國事乎?看在昔日情份上。忠明若舉眾歸降,吾必不敢慢待。若忠明不肯歸降。那就唯有一戰了。”
“罷了!”
段煨長嘆道:“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