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謝之後,歡天喜地的去了。
沈玉隨後討來衣裳讓楊致換了,張羅著讓下人打水來給他洗臉,嗔怪的道:“今日不說是去上朝麼?又上哪兒野去了?怎地弄得這般狼狽還如此高興?”
楊致也不管還有僕婢在場,捧過沈玉的俏臉狠狠啵了個響,嘻嘻笑道:“今日上朝得了個彩頭,我這個鳥公爺恐怕做不了幾天了!”
“啊?”沈玉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刺激。但看他又不像“舊病復發”地樣子。羞紅著臉替他理了理衣襟。柔聲勸道:“相公。做那公爺像個菩薩似地讓人供著。反而累得緊。不做便不做。只要你沒事就好。”
楊致只想讓沈玉遠離那些爾虞我詐地紛爭。也懶得跟她多做解釋。喚過阿福交代道:“你去叫廚房多買些菜。再去把徐先生和秦公子請來。就說我今日親自下廚請他們喝酒!”
阿福好奇地道:“少爺。您已經很久沒親自下廚做過菜了。”
“我高興。我手癢!哦。還有。你去告訴老爺。這三天地進門費翻倍漲到一千兩。嘿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應邀而來地卻只有徐文瀚一人。秦空雲仍然不見蹤影。楊致問及時。徐文瀚嘆道:“皇上又開口向秦氏要錢了。二弟他能不忙嗎?”
大夏目前地國力。與養有一支多達百萬之眾地龐大軍隊四處征戰明顯不相符。財政緊張地問題只怕還會長期存在。
楊致苦笑道:“與突厥的春季大戰,不僅突襲軍團全軍覆沒,朔方軍也死傷數萬。我今天在金殿上那麼一開唱,至少又唱沒了皇帝幾十萬兩銀子,不過也算為戰死的兄弟們做了件好事。十萬兩黃金送來長安還不到一年,秦氏就算是個聚寶盆,也填不滿皇帝的無底洞。”
徐文瀚搖頭道:“此番皇上要錢,絕不僅是為了恩恤死難將士。去冬塞外大雪,今夏酷熱難當,與往年相比氣候天象大為反常。據我推演,今秋恐有暴雨成災。司天監專司其事,推演應該更為詳實。皇上籌謀滅唐佔取江浙財賦重地,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春因突厥掣肘未能如願,今秋若逢長江大汛,必會出其不意順勢發動。”
“大哥是說皇帝這次問秦氏要錢,是為了趁秋汛發動滅唐之戰?這回就是打死我也不去了。對了,今日皇帝最後是怎麼收場的?”
徐文瀚答道:“皇上為考究歷練太子,利用這等朝野矚目的大事為其漸樹鐵腕之威,給了太子三日期限處置。東宮能智之士甚多,應當不會有所偏差,耿超他們頂多在這四五日內便會開釋出獄。今日的官司著實精彩!你那般不留絲毫餘地的緊緊相逼,連我都為你出了幾身冷汗。逼皇上主動開口削職降爵,與你自請折罪自然大不一樣。不過也應了你先前所說,要賺便賺個足實。”
“自請折罪?憑什麼?”提到太子,楊致很自然的想起委託越王趙啟去做中間人的那樁交易:“此事過後就看太子是否有意購置那謫仙居了。他心境到底如何,買與不買一試便知。”
徐文瀚不解的道:“三弟,你我相交日久,愚兄卻始終捉摸不透你的心思。你今日在朝堂之上雖大獲全勝,卻也犯了人臣大忌。依你的頭腦心機,應該知道大可不必如此弄險。”
楊致嘿嘿笑道:“我的心思其實一點都不難捉摸。記得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本一心想承繼家業做個土財主,無憂無慮的享受人生。以前我一直想就那麼混著,可怎麼都混不過去。這次沈玉受辱也讓我想明白了,沒有一定的地位與實力,想在亂世之中過幾天安生日子根本就不可能。但我又天生不喜受框束,便只好爭取最大限度的自由了。”
“我是個懶人,也是個俗人。對做官沒興趣,功名利祿我更不稀罕。皇帝手上的東西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可我在他眼裡卻有重大利用價值。我敢說皇帝不是沒有想過,乾脆殺了我來個眼不見為淨。但一來他未必殺得了我,如果惹翻了我與他為敵,也怕會吃不了兜著走。二來實際上我已反覆表明對他沒有威脅,所以他也捨不得。我這次花費那麼大的心思,就是為了告訴他:以後要我賣命並不是不行,但得看條件合不合適,看我高興不高興。怎麼樣?夠明白的了吧?”
徐文瀚恍然失笑道:“原來如此!自請折罪皇上是心安理得的兩不相欠,逼皇上自己開口便是他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皇上的用人之術對你毫無作用,日後若想用你,只怕先要煞費苦心的想好條件。做臣子做到這個份上,三弟堪稱古今第一人了!問題是皇上能看明白你的心思嗎?”
“所以我才事先上呈那份密奏。何況我今日在金殿之上幾次三番點到了,他不會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