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銳水師,在臨湘至巴陵一線外圍,部署了三萬楚軍,巴陵有六萬楚軍駐防。那就是說,南楚為了守住巴陵,集結了十四萬水陸大軍。
比較而言,夏軍作為進攻的一方,即便是兩個重兵集團加起來,兵力亦不佔太大優勢,只能算是基本持平。
西北方向的沈重所部約五萬人。張得勝所部水師三萬人,共有八萬人。此前兩部協同相繼攻佔荊州、江陵、華容。楊致固然是著眼全域性、命他們放緩進攻的步伐,也是有意讓他們配合更為熟練。
東北方向陳準所約四萬人。楊致的中軍本部約三萬人,也悉數撥至陳準麾下由他指揮,共有七萬人。夏軍兩個方向集結的兵力,總計十五萬人。
十四萬對十五萬,又將是一場惡仗。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如果是死讀兵書,遵循這個原則,那這一仗連打都不用打了。
十月初二日,楊致傳下作戰帥令之後,便把自己關進了中軍行轅書房,房內徹夜燈火通明。
文煥章與張博虎之所以集結重兵堅守,首先是因巴陵是通往長沙的最後一道防線,不得不守。
其次是有洞庭湖作為天然屏障,水師也較夏軍佔有明顯優勢。只要拼死擋住沈重、張得勝集團,令他們不能渡江越湖,對巴陵就不會造成太大壓力。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文煥章與張博虎已經數度領教過夏軍火器的威力。也看到了陳準集團火器難以及時補充、機動能力不足的弱點,做出了針對性的作戰部署。
咸寧的慘痛教訓,令張博虎清醒的意識到。將所有兵力收縮至一座城池之內,無異於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等著被動挨打。所以二人計議,從一開始就沒有固守臨湘的打算。而是作為消耗夏軍火器、誘其繼續前攻的第一個誘餌。
第二個誘餌極顯殘酷,居然是巴陵外圍三萬楚軍的性命!命領軍將領趁陳準集團立足未穩,不惜一切代價,從三面同時殊死進攻。待兩軍絞殺到一起,另遣一將領兵兩萬出城接應攻殺,陳準集團可破矣!
陳準集團一破,巴陵之危遂解。夏軍火器之利一失,攻取堅城已無優勢可言。幾百門火炮、幾千具重弩、數萬斤火藥,哪一樣都不是地裡的大白菜,短時間絕難補充完備。屆時楚軍只須堅守不戰,加固城防,靜待後援。
文煥章與張博虎心裡都很清楚,這是一場瘋狂、甚至稱得上悲壯的賭博,而且只能抵擋夏軍一時,無助於改變南楚國運。但是除非開城乞降,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就如張博虎面交楊致的密信中感嘆的那樣:空懷壯志,無力迴天!
二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致經過一夜苦思,作出了一個更為瘋狂的決定。
十月初三日天剛放亮,楊致便命親衛統領馬揚為他備馬佩刀,召來中軍校尉馬運,吩咐道:“我要親往咸寧一趟,你們暫且原地駐守,中軍行轅不撤,一如往常。十日後方可啟行,將中軍行轅前移至咸寧。”
馬揚與馬運異口同聲的驚問道:“大帥,為何不讓我等二人領一眾親衛同往?”
楊致頭也不回的道:“我只須一個晝夜可達咸寧,你們行嗎?”
十月初四日巳時時分,楊致已經在咸寧的陳準軍中大帳狼吞虎嚥的吃早餐了。
陳準也是滿臉驚愕的問道:“大帥,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不是說要到十月十二日,才與沈重、張得勝兩部會攻巴陵麼?你先前傳下的帥令,我還沒捂熱呢!”
楊致匆匆吃完,打了個飽嗝道:“我改主意了,這一仗與以往大不一樣,得換個打法。你有何想法?先說來聽聽。”
陳準被楊致點名舉薦,隨之徵楚已逾兩年。這也是他從軍多年以來,過得最為充實、最為昂揚的兩年。對楊致已不僅是發自內心的敬畏,簡直是近乎狂熱的崇拜了。
陳準久經戰陣,能當方面重將之任,自然不是頭腦簡單的一介莽夫:“大帥,我也認為此戰確實不同以往。敵我兩軍看似兵力基本對等,但我軍為進攻一方,且分為東西兩部,實則我軍明顯處於劣勢。”
“沈重所部受大江大澤阻隔,張得勝所率水師,無論兵力還是戰力,都與南楚水師相距甚遠。沈重所部何時跨江過澤兵指巴陵,尚未可知。因而相比之下,沈、張兩部的壓力比我要大許多。”
“根據探報,巴陵城內有六萬守軍,外圍至臨湘有三萬楚軍駐守。巴陵守軍也學乖了,四面城樓皆布有火炮、重弩,重弩加火藥包這一招並不難學,我軍攻擊軍陣很難接近。而臨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