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者,通常智商不差。有心人不難看出,皇帝並不是瘋了,而是準備冊立新太子了。冊立儲君乃是國之大事,依據常理,或減免賦稅、或升撥臣僚、或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慶。看皇帝如今這架勢,似乎是有意反其道而行之。
只有包括楊致在內的極少數人對此心知肚明:皇帝老了。病了。等不起了。
皇帝令人眼花繚亂的幾記重拳之後,居然又有了偃旗息鼓的跡象,朝局漸顯平靜。
楊致成天呆在府中,哪兒都不去,趁此間隙享受著難得的天倫之樂。離京的三年多時間裡,在與徐文瀚的密信往來中反覆剖析朝局及應對之法,二人之間早已達成高度默契。給衛飛揚的密信說得非常簡單直白:兩眼不觀窗外事,一心一意等機會。早在徐文瀚被降黜的次日,秦空雲便動身出了長安城,準備萬一不測之時的諸多接應事宜。而奉楊緻密令,提前潛伏待命的偵緝司密諜已有近三百人。
明也不怕,暗也無憂。皇帝若是悍然採取極端手段,你不讓我一家老小活命,我也會把你趙氏皇族殺個雞犬不留與之陪葬,再將整個大夏攪個天翻地覆。
其實楊致有所不知的是,皇帝並非有意忽略冷落他,而是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降黜留用?這廝數年不曾回京,滑不溜手的無隙可尋,就連含含糊糊找個莫須有的罪名都有點為難。再說這廝翅膀硬了,也撈夠了,早就不想幹了。若是順勢辭去官爵帶了妻兒老小一走了事,豈不是弄巧成拙?
像那道擬定的聖旨所說的一樣加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