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兒,這趙府裡頭,哪個敢同她瞪眼睛珠子。
可便是秦氏再剛強,這次同她置氣的,卻是她的親侄女。而這親侄女的背後,卻是她的孃家哥哥。
秦氏拿手支在桌子上,捏著眉心深深嘆氣。
說來講去,都怨趙新澤那個混賬東西,若是愛慕表妹,又為何去招惹了宋氏那個小騷貨。叫那女人懷了孩子,又大吵大鬧非她不娶,逼得她無奈之下才把宋氏那小賤人娶進了家門。
為了控制住趙新林,她又軟言軟語磨得趙威答應了,把孃家侄女聘進了趙府做大奶奶。趙新林不肯應下這門婚事,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哪裡由得他任性。
好容易成了,可那個混小子,竟是趁著趙新林新婚夜不在新房,吹熄了蠟燭,騙了秦月娥的身子。
那趙威雖是愛她如命,到底這事兒不光彩,很是埋怨了她一番。
秦氏想到這裡,不免皺起了眉。
說起來,趙威這幾日都不曾回府,說是公務忙,也不知有幾分真假。
“玲兒。”秦氏忽的大喊。
進來的是個鵝蛋臉長眉毛的年輕媳婦兒,對著秦氏福了福:“太太。”
秦氏道:“去,去找了管家來,我要問問他,老爺這幾天都到哪裡去了。”
☆、第057章
趙威在哪裡?趙威如今正在城中最大的一個小倌兒坊尋歡作樂。
那小倌兒黛眉朱唇,穿著輕薄紅紗,正翹著蘭花指,給趙威唱著新近才出的小曲兒。趙威微闔雙目,搖頭晃腦,很是享受的模樣。
正是怡然自得,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弓著腰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附在趙威耳際上低喃了幾聲,趙威的面孔上瞬時浮現了一抹厭色。
然而頓了片刻,趙威還是睜開眼站起了身。從荷包裡頭摸出一顆圓潤飽滿的珍珠擱在了茶几上,那小倌兒瞅見立時歡喜起來,走上前嬌聲細氣地道:“老爺這就走了?不是說今個兒要宿在奴奴這裡嗎?”
趙威伸出兩指捏住了小倌兒的下顎,臉上露出輕浮的笑,道:“你這小騷貨,爺連著宿在你這兒幾日了,還不知足。今個兒有事兒,且先去了,過幾日再來尋你。”說完收回手,轉身便去了。
那小倌兒立在身後嬌嬌地喚道:“那奴奴可在這裡等著爺啊!”
出了這地界兒,趙威立在門前很是鎖緊了眉,不耐地問道:“可知太太尋我做甚?”
那小廝弓腰束手,壓低了聲兒道:“聽說二少爺的屋子裡新進了一個奶孃,太太說那奶孃和大爺有牽連,叫大奶奶把那奶孃攆了出去,可大奶奶不肯,和太太犟了幾句,太太那裡很是不快。”
趙威一聽就心裡起燥,這秦氏原先也算是如月似花的一個俏佳人,可自打他那正妻死去,將她扶了正,越發變得跋扈囂張起來。
他願意偏愛她,也樂意寵著她所出的孩子,可瞧瞧那臭小子都做的些什麼?淫。奸長嫂,敗壞門風,她身為生母,不說自責傷懷,卻仍舊和往日一般模樣,總是和老大不對付。
便是那奶孃真和老大有牽連,可那小秦氏都不在意,她又在裡頭攪和什麼?還嫌趙府裡不清淨,再攪弄出風波來,鬧出笑話來,才算心安嗎?
氣洶洶回了府,一進正院兒的大門,便見那秦氏正立在廊下,瞅見他來了,立時便陰陽怪氣道:“呦,瞧這是誰呀,原是咱們家的老爺來了。聽說外頭的狐狸精很是嬌媚動人,我還當你被牽絆住了魂魄,這輩子都不捨得回來了呢!”
趙威登時惱了,一甩袖子,轉身就要走。
秦氏見他要走,也傷心了,拿衣袖捂在臉上便嚶嚶哭了起來:“原先也是郎情妾意的,那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卻不成想,負了我一回還不算,這是要負我第二回了。”
趙威的腳便抬不動了。
原是他對她不住,當初你情我願愛深情濃,可他瞧中了他那舊妻孃家的勢力,便娶了那舊妻,辜負了秦氏的一番深情厚誼。如今能破鏡重圓也實屬不易,實不該冷漠了她的。
於是嘆了口氣,趙威轉過身走近那秦氏,扶著她的肩頭道:“行了,我這不是來了,莫要再哭了。”
秦氏又嚶嚶哭了兩聲,紅著眼同趙威道:“你這幾日不許出去,在家裡陪我。”
趙威忙笑著哄道:“好好好,我哪裡也不去,就在家裡陪你。”
這般一說,秦氏方才破涕為笑。
趙威雖是不想家裡頭再起風波,可禁不住秦氏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吹枕頭風,於是這一日叫來了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