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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色,回過味兒來。

他是說,這詩句正合著沈安的名字?以他對沈安的厭惡,若真是因此,那面色不好看還勉強說得通。

謝思言又道:“你可曾細想過沈安之死?”

“你想想看,怎就那麼巧,偏生趕上你們出行時出事?而且,那幫賊人為何要衝你一個小姑娘殺來?”謝思言尾音揚起,拋題給她。

陸聽溪蹙眉:“你是說……”

男人傾身:“想到什麼了?”

“那夥賊人是策劃劫扣祖父的那幫人僱來的?他們欲抓了祖父的家眷去威脅祖父?”

謝思言緘默。

小姑娘支頤深思:“似乎也有可能,那夥賊人出現一月後,祖父那頭就出事了……不過,世子為何忽然提起此事?”

謝思言倚在木紋隱起若蒼龍鱗的樹幹上,盯著面前的少女看。

他突然意識到兩件事。

——沈安在陸家待了八年,在沈安經年累月的刻意引導下,陸聽溪對他的看法早已定下。在陸聽溪眼中,沈安就是個身世飄零的可憐人。沈安迷途知返,願意上進,她就給他機會,權作行善。

——再論沈安之死。莫說沈安行事審慎,聽溪並不知沈安對她的心思,縱然知道,也不會想到沈安是蓄意赴死。

是個正常人都想不到。

愛而不得,不惜放棄錦繡前程,甚至放棄自家性命,以己身之死設局,也要博得心上人的終生銘記——如此瘋狂,如此極端。但他當時聽了沈安之死的前後,卻是即刻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跟沈安,其實是一類人——

但凡所求,必要得到。縱無法得到,無論如何也要刻下獨屬於自己的烙印。

不計代價。

他甚至懷疑沈安故意讓聽溪留著那幅畫,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刻——沈安算到他早晚看到這幅畫。但他縱看到了,知曉了詩句背後的啞謎,也不能將那畫奪走,因為上面畫的是陸家小姐。

謝思言冷笑,那又如何呢,他沈安只能用這些拐了百八十道彎的隱晦法子自求安慰,而陸聽溪的未來,註定與他無關。

沈安即便後來人模狗樣的,也還是當年那個心機深沉、狠辣陰毒的沈安,只是學會了掩藏,學會了以示弱博利。沈安最真實的面孔,從不會讓陸聽溪瞧見。

他本打算今日順勢將沈安之事與陸聽溪說道清楚,眼下卻轉了主意。

陸聽溪對沈安的看法恐非朝夕可改,他與沈安向來不和,陸聽溪大抵不會信他對其的考語。等陸聽溪與他關係更近些,就好辦些了。日子久了,沈安這個人,就會逐漸淡出陸聽溪的記憶。

“無事了,你先回。”謝思言輕聲道。

陸聽溪沉默少頃,道:“我會處置了那畫。”言罷,重新背上她的龜殼,告辭而去。

謝思言凝望她的背影。

很好。看小姑娘神色,應是雖仍覺牽強,但已開始耿耿於懷了。種下顆種子,往後再揭露沈安的真面目就好辦一些了。

楊順不敢打攪世子目送陸姑娘,等陸姑娘走遠了才趨步上前。

謝思言依舊目視遠方:“何事?”

“世子,董家人來訪,還是為著上回的事,來跟您致歉的。”

那日壽宴之後,董家人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為著董佩得罪世子一事,幾度來國公府賠禮,但世子自始至終都沒鬆口揭過此事。如今董家人竟找到書院來了。

楊順在謝思言身後亦步亦趨:“他們說可為世子分憂——他們可以幫世子推掉保國公府那門婚事,只求世子莫透出去。”

國公爺一直惦記著世子的婚事。上回上巳節就讓世子出門相看,但被世子推了,國公爺為此惱了好幾日。近來又物色了一門親事,女家是保國公家的小姐。

不出意外,世子明年春後就能入仕,國公爺這是打算事先為世子鋪路。

韋弦書院的規矩是每半月得休一日假,世子也不能總待在書院,總有回府的時候。

謝思言面色冷凝,半晌,道:“董家這是還沒死心,不過是存了私心而已。我要推掉婚事,還用不著他們插手——去跟他們說,想為我分憂,就想法子撮合沈惟欽和高瑜。若成了,既往不咎。”

上回他用一個箱篋就試出來了,沈惟欽對陸聽溪確是格外不同。

楊順驚愕。

這招高。

殲敵於萌芽,使的還是旁人的刀。

世子為著情敵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兩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