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免麻煩,才沒有動用自家府內的人。那馮家小姐往昔養在閨中,她與之素未謀面,卻不曾想等見著人,一時也看愣了,那樣一個天仙似的嬌嬌人兒,嫩得水做的一樣,一身皮子白得晃眼,吹彈可破,莫說是男人,縱她一個老婆子,也看的心顫。
想不到馮大人一個地方從六品的官能嬌養出那樣一個女兒。
她本瞧著那馮家小姐頗為乖順,以為此番是個等著領功的美差,卻不曾想九十九拜都拜了,臨了在這最後一哆嗦上出了岔子。
那頭金婆子等人正慌著尋人,這頭孔綸在花廳坐了片刻,就見一眾舞姬迤邐而入。
他實則對於什麼馮光遠要獻的美人、什麼舞姬都不感興趣,沒有即刻走,不過是想從蔣仁口中套出些東西來。只是蔣仁等人許是得了謝思言什麼交代,他不論問什麼,都想法子跟他打哈哈。
舞姬跳到一半,孔綸越發意興闌珊,把玩著酒爵看向馮光遠:“不知馮大人適才說的美人何在?我坐了這半晌,怎不讓我去瞧瞧?莫非勉之見得,我就見不得?”
馮光遠滿頭冒汗。
瓊姐兒可真不省心,竟在這節骨眼上跑了。
孔綸見馮光遠只是賠笑,愈加覺得無趣,丟了酒爵,起身欲走。
那方才監視著陸聽溪回來的侍從見馮光遠慌了,知自家大人這是怕兩邊都撈不著,思及方才那尤物,當下上前跟馮光遠耳語,提議將那尤物獻上。
“世子留步,確有美人兒,世子稍候。”馮光遠上前款留。
孔綸卻是不耐擺手:“不必了,告辭。”起身離去。
眾人皆忙著招呼貴客,東次間裡一片闃寂,陸聽溪方才進來時記了路線,等眾人一走,瞅準時機,再度試圖出別莊。
她一路吊膽提心,手心裡全是汗。
匆忙之間,她換了舞姬的面具,套上了舞姬的衣裙,雖然不太合身,但也只能先湊合著。為免惹人注意,她將斗篷除掉藏起,出來後一路儘量避著人走。
眼看著大門在望,她提著一口氣,步伐加快。
正跟門房扯謊預備矇混過關,身後冷不丁擲來一陣呼喝:“莫讓她跑了!”
這一道斷喝響在陸聽溪耳畔無異於平地炸雷。
陸聽溪一個激靈,寒毛直豎,掉頭拔足狂奔。
原本她跑步也極快,但金婆子等人為了困住她,整整兩天只給她喝水,她粒米未進,前頭又折騰了那麼一回,委實體力不支。
馮光遠的手下騎馬追出,不消片刻便堵住了她的去路。金婆子等人隨後趕至,揭了陸聽溪的面具,連呼可算尋著馮小姐了。
盯著眼前埋頭扶樹、氣喘吁吁的少女,馮光遠冷著臉讓少女抬起頭來。
待少女露出真容,馮光遠大駭。
這竟不是他女兒馮瓊!
尋來赴京抓人的家丁問了究竟,馮光遠方知這幫人抓錯了人,面色越來越沉。
那先前決定將錯就錯的家丁頭領道:“老爺放心,小的發現抓錯人後,又著人去尋小姐了。如今已是尋見了,小姐機警,並未落入那家人之手,而今正在回通州的路上。”
馮光遠並非擔心女兒安危,他在想另一樁事。
他雖至今都在從六品的地方官位置上熬著,但混了大半輩子官場,也知道京郊的莊子多半是京中權貴的產業。眼前這位,極有可能是京城高門出來的千金貴女。
他再思及自己對手下那幫人的交代,頓時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使人把人家千嬌百寵的姑娘困住,日夜監視,又打扮成這樣,迫著人家去伺候男人。
縱然他將這少女安然送回去,人家家中人焉能饒過他?京中遍地權貴,隨便哪個都不是他開罪得起的。屆時若遭了報復,莫說升官,即便保住現下的官位怕是都難。
他的前程怎能斷送在這件荒唐事上!
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橫豎馮瓊也跑了,那家人找不到他頭上來。
馮光遠目中冷光一閃而過,揮手召來手下:“這女人賞給你們玩了,怎麼個玩法你們看著辦,玩罷了記得做掉。不過有一條,切記做得乾淨點。這回若再出岔子,老子要了你們的命!”
馮光遠手底下那幫家丁實則是他多年來招徠的打手,都是些久慣吃喝嫖賭的亡命徒,而今聽了這話,都自動忽略了後面的威脅,單顧著打量面前的美人。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絕色。
且不說容貌何等瑰豔嬈麗,光是衣裳下隱透出的玲瓏曲線,就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