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陸聽溪打恭道歉。
陸聽溪直道不必,客套幾句,見他竟仍無要走的意思,出言道:“表兄請回,我想稍歇片刻。”
孔綸道好; 轉頭看向謝思言:“勉之不與我一道移步?”
謝思言冷冷瞥了孔綸一眼; 交代陸聽溪安心等著上膳便是; 回身與孔綸一起離開。
出了廂房,孔綸道:“想來表妹也與勉之說了我在後花園問話一事,勉之不如與我開誠佈公,這樣你我都省心。不然——”他笑道,“我只能時常去打攪聽溪表妹了。”
“子元偏要給自己找麻煩?”
“若勉之實在不肯坦誠,我也不怕麻煩。”
謝思言冷笑:“我只是純粹要幫陸家,並無旁的牽扯,卻不知子元要挖出些什麼來?”
“若果真如此,勉之又為何遮遮掩掩,不肯露恩於陸家?這委實不似勉之從前的作風。但凡陸家那邊知曉此番暗助解難之人是勉之,焉有不答應結親之理?勉之眼下這般捨近求遠,仔細被旁人佔了先機。”
孔綸笑道:“我瞧著覬覦聽溪表妹之人如恆河沙數,說不得勉之一個不留神,美人就歸了旁人呢?”
謝思言道:“你偏不信我所言,我也是無法。我只給子元一句忠告——擋我者死。”
他語聲轉輕,目光卻冷銳似冰:“聽溪是我的逆鱗,你若實在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不論是想從她口中套取內情還是旁的什麼,就儘管將主意打到她身上試試,看是怎樣一個後果。”
陸聽溪用了膳,盥洗了,問丫鬟能否給她尋一套衣裙來。
丫鬟為難,說此間怕是沒有合宜的衣裳。陸聽溪便說不必精細,拿一套她們穿的衣裳也成。
丫鬟知國公府那位世子爺對這位姑娘的態度,不敢擅自拿她們這幫下人的衣裳給陸聽溪,思來想去,戰戰兢兢轉去稟了謝思言。
謝思言攢眉,又回了廂房。
“你暫且歇著,明日去置辦幾身衣裳。”
陸聽溪想了想,點頭道謝。她如今身無分文,只能先向謝思言借用銀錢,等回京了再還他。
謝思言這會兒湊近了看,才發現她唇瓣上有輕微的破皮,即刻沉了臉,問她嘴唇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陸聽溪摸了一摸,思忖著道:“約莫是我方才用嘴抿開布條的時候,蹭破了點皮。”
“怎麼個抿法?”
“就是這樣,”陸聽溪仰頭,嘴唇飛快翕動上努,示範給他看,“也算是急中生智。我當時嘴被布條縛著,要不是想出這麼個法子,就被他們扛走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機敏?”
她今晚妝容妖冶,嘴唇越顯豐潤嬌豔,開合之間,如同穠麗花瓣層層綻放又迅速閉攏,誘人採擷。
謝思言目光一動,俯身,嗓音低沉:“你這小嘴還挺靈活的。”
他實在難得誇她,陸聽溪倒頗覺意外。不過這誇讚有點怪異,聽著不似什麼好話。
陸聽溪微抿唇角,默默琢磨他這話是何意。
然則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見他抬手一揚,一樣物什杵到了眼前。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他晃了晃手中物件。
陸聽溪見他拿的正是方才掉落在地的那個粗長的半弧狀物什,又接過來仔細瞧了瞧,搖頭:“我先前也琢磨過,可是沒想出頭緒,就隨手丟在一旁了。”
謝思言的眼角似乎抽了一下:“所以你就把這玩意兒隨手扔到了床榻上?”
從此物掉落的位置看,它原本應當是在床榻上,陸聽溪撥弄毯子時,將之掃了地上。他先前進來時,並沒留意到床榻上還有這麼個物件。
陸聽溪點頭。不然呢?供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難道這是什麼緊要東西?”見他神色詭異,她好奇問他此物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做什麼用的?自然是做好事用的。
此物名喚銀托子,是男女交歡時,用來綁到男人命根子上作託舉之用的,以求即便幾番雲雨後疲軟,仍可繼續行房。也因其硬度大,可增強行房的暢快。
他也是偶然間知曉這些的。
蔣仁跟馮光遠備的助興器具自然都是新的,只是不知他的尺寸,這幫人怕是備了幾個不同大小的以供擇選。
少女手掌小巧,手指纖白,握住泛著金鐵光澤的銀托子時,映了曖昧燭火,莫名有一種綺豔靡麗的強烈衝擊。清純與妖冶,此刻竟統一於一體。
“轟”的一聲,謝思言但覺一道炸雷在腦中轟開,口乾得越發厲害,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