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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到了地方,他徑直去了最後頭的一間庫房。

門開的一瞬,煙塵飛揚。

他大步入內,居高臨下俯視靠牆而坐的一團人影:“你可想通了?”

那人不動。

“你若再這般執迷不悟,毀的就不止是你的仕途了。”

須臾,那人抬起頭來:“是你,當初編造我身世放假訊息給我的人是你?”

“你認為是誰便是誰,難道沒有這件事,你就不會另尋出路、不會走到今日這步田地?你爭勝心太強,卻偏偏有這份心沒這個腦子。你一人窮折騰不會有丁點結果,說不得最後還會讓你身敗名裂,為我做事才是明智之舉。”

那人沉默須臾,道:“你如今已是三品大員,夫復何求?”

“這個你管不著。你只消告訴我,你應是不應?”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那人終是道:“我可以應下,但我有話在前,你至少要保證我將來能入六部。”

“可以。”

那人緩了緩,又問:“你與聽溪表妹此番未能成禮,可處置妥當了?不要委屈了她才好。”

謝思言忽然森森一笑:“我與聽溪之事,也輪得到你來置喙?當初妄圖誆得她許嫁的人不是你?”

那人緘默俄頃,道:“仲晁畢竟是次輔……你預備如何?還有沈惟欽,他是王世孫……”

“你只需聽我吩咐便是。”

捻指間,百日國喪過了大半。

轉入八月後,暑氣漸消。這日,陸聽溪入宮給太后送自己親繪的觀音像。這是太后前些時日交給她的差事,她這是入宮交差的。

太后瞧過她的畫,盛讚不已,又與她論起了佛經。沈惟欽的母親李氏也在旁。李氏是個安靜簡默的性子,到了太后跟前更是話少得很,只坐看兩人說話。

不多時,有宮人端來了三份粥,分別是紅稻米粥、碧粳粥和紅棗粳米粥。最後那份粥是太后要的。太后指著前面兩份粥對陸聽溪和李氏道:“我這邊小膳房的手藝很是不錯,我就讓他們依著自家所長另做了兩份,你們各揀一碗嚐嚐。”

李氏素日愛吃碧粳粥,本想嚐嚐太后這裡的碧粳粥跟王府的有何不同,但臨了又改了主意,端了那碗紅稻米粥。陸聽溪來前吃得飽飽的,沒甚胃口,婉拒了太后好意。

太后瞟了那碗碧粳粥一眼,對尤嬤嬤道:“去送給皇帝吧,我記得他也愛吃碧粳粥。”

尤嬤嬤應諾,領命而去。

太后轉向李氏,問起沈惟欽的婚事,李氏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后直是蹙眉:“你一個當孃的,鎮日在自己兒子跟前唯唯諾諾的,像個什麼樣子!”

李氏低頭,拿手絞帕子。

太后又對陸聽溪道:“你跟魏國公世子選定日子了,提前與我說一聲,我屆時送些禮與你們。”

三人正說著話,尤嬤嬤急慌慌跑來:“太后,不好了,陛下……陛下……”

尤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兒了,太后見狀直是蹙眉:“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陛下喝了奴婢送去的那碗碧粳粥,不多時就人事不省了……”

太后霍然站起。

陸聽溪隨太后一眾人等到得思政殿時,皇帝面色已是蒼白如紙。太醫們束手無策,都道皇帝是中了毒,這毒性烈,怕是回天乏術。

殿內一時亂作一團。太后叫來膳房的人審來審去,最後由一個打雜的內侍的供述查到了靈璧縣主身上。

靈璧縣主被拖來時,起先只是喊冤,後頭被威嚇了幾回,承認自己確實命人往那碗碧粳粥裡放了些東西,但絕非毒…藥,她不過是想教訓教訓李氏。

太后額頭青筋直跳:“混賬東西!你戕害你庶母做甚!”

靈璧縣主死死咬牙,並不言語。

陸聽溪暗暗心驚,若她喝了方才那碗粥,豈不是……

晚夕,謝思言以為皇帝引薦醫者為由入宮。

三更時分,那醫者出來與他說皇帝怕是熬不過今晚了。謝思言對守在外面的崔時道:“我進去瞧瞧陛下,勞煩公公在外頭守著。”

崔時暗暗瞄了眼隱透燈火的殿門,躬身應諾。

一側立著的馮木驚愣。乾爹從前雖也暗暗偏幫魏國公府,但這般恭敬地對待魏國公世子,還是頭一回。

莫非乾爹這是……決定往後要依傍魏國公府了?

身後的殿門重重闔上,謝思言立在羅漢床前,盯著咸寧帝看。

咸寧帝虛弱